除非……用电钻之类的工具强行破拆。
外面的人是谁?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?
我连滚带爬地冲到门边,耳朵贴在冰冷的铁门上。
「滋滋……」
是电钻钻头的声音,缓慢而又坚定,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。
我透过猫眼向外看去。
门外站着我们家的邻居,平日里最和蔼可亲的王阿姨。
她手里拿着一把手持电钻,正对准锁芯的位置。她的脸上挂着和我爸如出一辙的、痴迷而诡异的微笑。
而她的眼睛……她的瞳孔里,赫然是两团清晰的、正在缓缓转动的漩涡。
我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不止我爸,王阿姨也被感染了。
这个镇子,到底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?
三天前,我们镇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图案。
最开始是在镇子东头的河滩上,有人发现淤泥上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图案,精美得像是人为刻上去的。
后来,镇政府门口的老槐树上,一夜之间长满了螺旋状的木纹。
再后来,家家户户窗户上的水汽,凝结成的都是漩涡。
人们议论纷纷,有的说是祥瑞,有的说是灾祸的预兆。
只有我爸,镇上唯一的地质学家,在看到那些图案的瞬间,脸色就变得惨白。
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,翻阅了大量的古籍和地质资料,最后,他用颤抖的声音告诉我,那不是什么自然现象,而是一种苏醒的古老生物。
一种以螺旋为形态,以智慧生物的大脑为巢穴的寄生体。
「它们通过视觉传播,」他当时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,「任何螺旋状的物体都可能成为它们的载体。一旦你的视线和它们的核心对上,它们就会瞬间入侵你的大脑。」
他警告我,绝对不能直视任何可疑的漩涡。
可我们防不胜防。
螺旋无处不在。水槽里放水的漩涡,蚊香的形状,甚至是一碗拉面的摆盘。
镇上开始有人变得不对劲。
他们会长时间地盯着一个地方发呆,瞳孔里慢慢浮现出漩涡的纹路。然后,他们会像被操控的木偶,开始疯狂地寻找各种螺旋状的东西,献宝一样地展示给其他人看。
我和我爸意识到,镇子已经沦陷了。
我们决定躲进地下室。这里没有窗户,储备了足够的食物和水,是我们唯一的生路。
可我千算万算,没算到我爸会在进来之前,就被感染了。
电钻的声音越来越刺耳,铁门开始剧烈地颤抖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父亲,又看了一眼角落里那枚静静躺着的蜗牛壳。
不能再待下去了。
这个曾经的避难所,现在变成了囚笼。
3.
我必须想办法出去。
地下室除了这扇门,还有一个狭小的通风口,通向后院的草坪。
我拖过一张桌子,踩着它爬了上去,费力地拧开通风口的栅栏。
洞口很小,只够我一个人勉强钻出去。
我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父亲,咬了咬牙,狠心转过头,从通风口爬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