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，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，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来得及升起，就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击碎。
整个镇子，都变了。
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，但街上却空无一人。
诡异的寂静笼罩着一切。
我小心翼翼地躲在灌木丛后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。
很快，我看到了「他们」。
那些被感染的镇民，正三三两两地从家里走出来。他们行动迟缓，目光呆滞，像一群梦游的人。
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样东西。
有人捧着一个海螺，有人捧着一盘蚊香，还有人捧着一个画着巨大漩涡的风车。
他们聚集在镇中心的广场上，将手中的「圣物」高高举起，围绕着广场中央的喷泉，开始一圈一圈地，缓慢而虔诚地转动。
喷泉没有水，池底被人用各种颜色的石头，铺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图案。
那图案仿佛有生命一般，在月光下隐隐流动着光华。
他们在进行某种仪式。
我看得头皮发麻，不敢再多待一秒，转身就想往镇子外面跑。
刚跑出没两步，我的胳膊就被人从后面猛地抓住了。
我吓得魂飞魄散，尖叫着回头。
抓住我的人是林深，我的发小，也是镇上警长的儿子。
「苏晚！你疯了！你想去哪？」他压低声音，脸上满是焦急。
「林深？」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「快！我们快跑！离开这个鬼地方！」
「跑不掉了。」林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，「镇子所有的出口都被他们堵住了。他们不让任何人离开。」
我的心又一次沉入谷底。
「那怎么办？我们都会被感染的！」
「跟我来！」林深拉着我，飞快地穿过几条小巷，来到镇上的派出所。
派出所里一片狼藉，文件撒了一地，但奇怪的是，一个人也没有。
林深熟练地打开他父亲的办公室，将门反锁。
「这里暂时安全。」他喘着气说，「我爸他们……他们去处理东边路口的骚乱，就再也没回来。」
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，知道他和我一样，也失去了亲人。
「我爸他……」我哽咽着，把地下室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。
林深沉默了片刻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：「苏晚，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。我们必须找到这一切的源头，不然我们都得死。」
他打开电脑，调出了镇上的监控录像。
大部分监控都已经被破坏了，只剩下几个角落里的还能工作。
我们一帧一帧地翻看着，试图从这几天的录像里找到线索。
突然，林深指着一个画面，叫道：「你看这里！」
那是三天前，第一个漩涡图案出现时，河滩附近的监控。
画面里，一个人影在河滩上停留了很久。
那个人影，我再熟悉不过了。
是我爸，苏明哲。
4.
监控画面很模糊，但我绝不会认错。
那个穿着卡其色地质勘探服，在河滩上俯身研究的身影，就是我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