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死因、莫名的抄袭指控、二叔的夺权……像一张网,把她困在里面。她蹲下来,把脸埋在膝盖上,终于忍不住,眼泪混着雨水砸在书页上,晕开了“花丝镶嵌”四个字。
第二章 破屋藏稿,古巷逢人
苏明肌在老城区租了个小单间,月租八百,逼仄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、一张桌子,窗户对着斑驳的砖墙。她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倒出来,那本《工艺图谱》放在桌子最中间,旁边是父亲留下的旧设计稿。
设计稿上的玉佩很特别,主体是一朵盛放的玉兰花,花瓣边缘用极细的金线勾勒,花蕊处留着一个小小的凹槽,旁边写着一行小字:“嵌珠处,待明肌成年补之”。
苏明肌盯着那行字,心里一动。父亲从未跟她提过这枚玉佩,为什么要等她成年补花蕊?她翻遍了行李箱,没有找到玉佩,只在夹层里找到一张泛黄的老照片——年轻的父亲抱着襁褓里的她,脖子上挂着的,正是设计稿上的玉兰花玉佩,只是花蕊处是空的。
第二天,苏明肌去了市图书馆,抱着厚厚的《珠宝设计专利法》啃了一整天。她想不通,“清露”的设计明明是原创,怎么会和“朝露”撞了?她掏出手机,翻出“朝露”系列的图片——项链的主体是水滴形玉佩,边缘是简单的磨边,而她的“清露”是花瓣形,用了花丝镶嵌的工艺,明明不一样。
除非……“朝露”的设计稿被动过手脚。
她想起父亲去世前一周,跟她视频时说过的话:“振国最近总来我办公室,说要看看老设计稿,我没敢给。明肌,你记住,苏记的根在‘匠心’,不是投机取巧。”
苏明肌的心沉了下去。是苏振国,他肯定早就动了手脚,把“清露”的设计元素加到了“朝露”里,再反过来诬陷她抄袭。
可她现在没有证据。苏记的老员工要么被苏振国收买,要么被辞退,她连进公司的门都难。
走投无路时,苏明肌想起了父亲常去的一条古巷——青石板路,两边是矮矮的瓦房,有一家叫“拾翠坊”的古董修复店,父亲说过,店主是个脾气古怪但手艺极好的老人。
她抱着那本《工艺图谱》,按照记忆找到了古巷。雨刚停,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木头味,“拾翠坊”的门虚掩着,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,上面刻着“只修古物,不问来人”。
苏明肌推开门,店里很暗,货架上摆着各种残破的玉器、银饰,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,背对着她,正在打磨一块玉佩。
“请问……”苏明肌的声音有些轻,“这里是拾翠坊吗?我想找店主。”
男人转过身,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棉麻衬衫,袖口挽起,露出小臂上一道浅浅的疤痕。五官很清俊,只是眼神很冷,像淬了冰的玉。
“店主是我师父,三年前走了。”男人的声音低沉,手里还拿着打磨工具,“我是他的徒弟,陆时砚。你要修什么?”
苏明肌把父亲的设计稿递过去,又拿出那张老照片:“我想找这枚玉佩,还有……我想学习花丝镶嵌的工艺。”
陆时砚接过设计稿,目光落在“苏振邦”的签名上,眼神动了动:“苏振邦是你父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