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“你认识他?”苏明肌愣了。

“我师父跟苏先生是旧识,”陆时砚放下设计稿,指了指货架最上层,“那枚玉兰花佩,三年前苏先生送来修过,说花蕊处的珍珠掉了,让我师父补。后来他没来取,我师父去世后,就一直放在这里。”

苏明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,货架上放着一个锦盒。陆时砚拿下来,打开——里面躺着一枚玉佩,玉色温润,花瓣边缘的金线已经有些氧化,但那朵玉兰花,和设计稿上的一模一样,只是花蕊处是空的。

“这是我爸的……”苏明肌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玉佩,眼泪突然掉了下来,“他说要等我成年补花蕊,可我还没毕业,他就……”

陆时砚沉默着,递给她一张纸巾:“花丝镶嵌很难,耗时长,还不赚钱。你一个学现代设计的,为什么要学这个?”

“因为有人诬陷我抄袭,”苏明肌抬起头,眼神里带着倔强,“我要做出一件谁都抄不了的设计,证明我自己,还要夺回我爸的公司。”

陆时砚看着她通红的眼睛,又看了看那枚玉佩,沉默了几秒:“你要是不怕苦,每天早上八点来,先从磨玉开始学。不管饭,没有工资。”

苏明肌猛地站起来,深深鞠了一躬:“谢谢陆先生!我一定好好学!”

窗外的阳光透过木窗,照在玉佩上,折射出淡淡的光,像黑暗里的一点希望。

第三章 铁杵磨针,暗箭难防

磨玉的日子是枯燥的。

苏明肌每天早上七点半就到拾翠坊,先把店里打扫干净,然后坐在角落里,拿着一块普通的岫玉,用磨石一点点打磨。陆时砚很少说话,大多数时候都在自己的工作台前修复古物,只有她磨得不对时,才会走过来,握着她的手,调整角度。

他的手很稳,掌心有厚厚的茧,覆在她的手背上,带着微凉的温度。苏明肌每次都会脸红,赶紧低下头,假装专注于手里的玉。

“磨玉要顺着玉的纹理,”陆时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“就像做人,不能硬来,要懂变通,但骨子里的韧劲儿不能丢。”

苏明肌点点头,手里的磨石放慢了速度。她磨坏了三块玉,指尖被磨出了水泡,水泡破了,沾到玉粉,钻心地疼。但她没说过一句累,晚上回到出租屋,还会对着父亲的设计稿,画到凌晨。

半个月后,陆时砚终于让她碰花丝镶嵌的工具——一把细如发丝的镊子,还有一卷金丝。

“花丝镶嵌分掐、填、攒、焊、堆、垒、织、编八种技法,”陆时砚拿着镊子,夹起一根金丝,在火上微微一烤,金丝立刻弯成了想要的形状,“今天先练掐丝,把这根金丝掐成玉兰花的花瓣形状。”

苏明肌接过镊子,手却抖得厉害。金丝只有头发丝粗,稍微用力就会断。她练了一下午,断了几十根金丝,指尖被镊子夹得通红。

陆时砚看着她挫败的样子,递过来一杯温水:“别急,我师父当年教我,光是掐丝就练了三个月。苏先生当年为了做一枚花丝玉佩,在工坊里住了半年。”

“我爸也会花丝镶嵌?”苏明肌愣住了,她只知道父亲是珠宝设计师,却不知道他还会这么传统的工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