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上下扫视我,目光在我身上的裙子和项链上停留了一瞬,嫉妒和愤怒让她的脸微微扭曲,化为更深的鄙夷:“穿得人模狗样的!偷了谁家的衣服穿出来的?怎么?看到我们如今飞黄腾达了,儿子有出息了,就想来沾光?想脸上贴金?我告诉你,没门!”
她越说越激动,胸脯剧烈起伏,十六年的伪装在这一刻崩塌殆尽,露出小三上位最刻薄恶毒的那张脸。
“妈,你别激动,为这种人不值当……”
盛泽晗赶紧上前扶住简思雪,看向我道:“谢女士!我昨天说得已经很清楚了!你为什么不请自来?是不是存心想来闹事?给你请柬是奶奶的意思,不是我的!”
苏小苒躲在他身后,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轻蔑和一丝看好戏的好奇。
盛闻司也赶了过来,试图展现大家长的威严,语气却带着施舍般的驱赶:“挽云,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?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,赶紧回去吧,别让孩子难做。缺钱花了回头我让泽晗给你转点,别在这儿闹笑话。”
“不该来?”我轻轻重复,看着这一张张令人作呕的嘴脸,心底一片冰冷的荒芜,“我儿子结婚,我这个亲生母亲,不该来?”
“你算哪门子母亲!”
简思雪尖声嘶吼起来,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,“泽晗是我一手带大的!你管过他什么?你给他交过学费还是买过衣服?他现在有出息了,你知道来了?当初拿钱走人的时候怎么那么痛快?你就是个只认钱的下贱货色!跑来这儿想搅和黄我儿子的婚礼?做梦!”
她情绪彻底失控,积攒了十六年的怨毒和在我面前那可笑的优越感,让她彻底疯了心,扬手就朝我的脸狠狠扇来!
周围的宾客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。
盛泽晗似乎想装模作样地阻拦,但动作慢得可笑,眼底甚至闪过一丝隐秘的快意。
盛闻司则别开了眼,仿佛不忍卒睹。
我眼神骤然冰寒,正要抬手——
“住手!”
一个沉稳却难掩焦急的声音穿透人群响起。
酒店总经理王靖带着几位高管匆匆赶来,额头上急出了一层细汗,脸色发白。
简思雪的巴掌僵在半空,不满地看向来人,语气依旧嚣张:“王经理?你们来得正好!这个疯婆子在这里闹事,赶紧把她给我轰出去!什么人都放进来,你们酒店怎么做的安保!”
王经理却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,甚至没看她那僵在半空的手。他径直小跑到我面前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对我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,声音因为紧张而发颤:
“谢董!您怎么亲自过来了?抱歉抱歉,是我们接待不周!没及时迎接您!”
4
刹那间,整个宴会厅入口处,鸦雀无声。
所有嘈杂的议论、不屑的目光、刻薄的指责,全都凝固了。
空气像是被抽干,只剩下一种近乎诡异的寂静。
“谢……董?”
简思雪脸上的愤怒和鄙夷瞬间碎裂,化为全然的茫然和难以置信,那只扬起的巴掌忘了放下,僵在那里,显得异常滑稽可笑。
盛泽晗脸上的不耐烦和厌恶彻底冻结,瞳孔骤然缩紧,直直地盯着对我鞠躬哈腰、额头冒汗的王经理,又猛地转向我,上上下下地打量,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,嘴唇微张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