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薇锁上门，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。她走到垃圾桶旁，蹲下来仔细看那些纸巾 —— 红色是指甲油，不是血迹，因为她在纸巾边缘看到了亮片，和她之前见过的红色亮片指甲油一模一样。可她从来不用红色指甲油，连化妆品里都没有红色系。她突然想起，昨天在衣柜里看到的连衣裙领口，好像也沾着点红色的亮片，当时她以为是绣线，现在想来，那分明是指甲油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怪事越来越多。林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，第二天早上会出现在客厅的茶几上，指针永远停在凌晨三点半；冰箱里总莫名多出半盒纯牛奶，生产日期永远是三天前，品牌是她从来没买过的 “晨光”；晚上睡觉时，总觉得有人在卧室门外呼吸，那声音很轻，像羽毛拂过耳朵，有时还会传来翻书的声音 —— 可她的书都在书架上，根本没拿到客厅。
她给中介小陈发消息，说想换锁。小陈半天没回，后来打电话过来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像是在躲着什么人：“姑娘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？其实…… 之前租这屋的是个小姑娘，叫苏晓，去年冬天走的，走的时候不太…… 不太正常。”
“不太正常是什么意思？” 林薇追问，手指攥着手机，指节发白。
“就是…… 突然就不见了，房租还没到期呢，东西都没带走。” 小陈的声音顿了顿，“周阿姨说她回老家了，可我后来听小区保安说，冬天的时候，见过周阿姨半夜在楼下烧东西，像是衣服之类的。” 电话突然断了，林薇再打过去，就是忙音。
挂了电话，林薇坐在沙发上，盯着茶几上的牛奶盒发呆。牛奶盒的包装很旧，上面的二维码都模糊了，她扫码试了试，根本扫不出来。她突然想起，第一天来的时候，周阿姨擦地板的抹布是红色的，当时她以为是抹布本身的颜色，现在想来，那颜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染透了，洗都洗不掉的那种红。
周末林薇没加班，在家整理衣柜。嵌入式衣柜的隔板是活动的，她想把隔板调高些，好放行李箱。手刚碰到隔板，就听见 “咔嗒” 一声，像是有东西掉了下来。她弯腰去捡，摸到一个硬壳笔记本，蓝色的封皮，上面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，兔子的眼睛是用红色马克笔涂的，涂得超出了轮廓，像在流血。
笔记本是带锁的，但锁早就坏了，一翻就开。里面的纸页泛着黄，字迹很娟秀，像是个年轻女孩写的，墨水有时会晕开，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：
“9 月 12 日，晴。妈妈今天又帮我整理衣服了，她说我的裙子放乱了，可我明明昨天才叠好。她把我的黑色连衣裙和米白色的放在一起，说这样好看，可我不喜欢黑色。”
“9 月 15 日，阴。冰箱里的牛奶总是刚好三天，妈妈说喝新鲜的对身体好，可我明明昨天才买了新的纯牛奶。她今天给我煮了粥，粥里有股奇怪的味道，我没敢喝，她说我不乖。”
“9 月 20 日，雨。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穿着那件米白色连衣裙，可我明明穿的是牛仔裤。妈妈说我看错了，让我别胡思乱想，还把镜子用布盖起来了。今天楼道里的灯又坏了，妈妈说晚上别出门，外面不安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