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9 月 28 日,多云。我今天出门买东西,遇到楼下的张阿姨,她问我最近怎么没看见我上班,我说我辞职了。她欲言又止的样子,好像有话跟我说,可妈妈突然过来了,拉着我就回家,还跟张阿姨说我身体不好,要多休息。”
“10 月 5 日,雨。妈妈把我的手机收走了,说怕辐射影响身体。晚上我听见客厅有声音,像是在剪东西,我偷偷开门看,看见妈妈在剪我的头发,地上落了一地的黑头发,她嘴里还念叨着‘这样就不会掉头发了’。”
“10 月 18 日,阴。我想搬走,妈妈不让。她说这里很好,有我喜欢的梧桐叶,有永远喝不完的牛奶。她把我的行李箱锁起来了,钥匙藏在她的枕头底下。今天我在衣柜里发现了一张照片,是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孩,和我长得很像,妈妈说那是她年轻的时候。”
最后几页的字迹越来越潦草,墨水晕开了一大片,有些字都看不清了:
“10 月 25 日,雪。妈妈说,只要我永远穿着这条裙子,永远喝三天前的牛奶,我就不会离开这里了。她把我的头发剪得很短,像个男孩子,可我明明喜欢长头发。今天我在墙里听到了声音,像是有人在敲墙,妈妈说那是水管的声音,可我知道不是……”
“11 月 3 日,阴。我好像…… 忘了很多事,我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,妈妈说我叫‘乖乖’。她今天给我买了新的红色指甲油,说涂在扣子上好看。她把我的连衣裙领口缝了一颗扣子,红色的,用指甲油染的……”
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,字迹歪歪扭扭,像是用尽了力气:
“妈妈说,等梧桐叶落光了,我就能永远陪着她了。”
林薇的手指冰凉,笔记本的纸页边缘割得指尖发疼。她突然想起洗手台边的长头发,想起沙发底下的梧桐叶,想起周阿姨那件藏青色的盘扣衫 —— 那天周阿姨蹲下去捡纸巾时,她看见周阿姨的手腕上,有一道长长的疤痕,疤痕的颜色和笔记本上的墨水色很像,像是用钢笔尖划的。
她猛地站起来,想去开门,却听见卧室门外传来 “沙沙” 声,和第一晚听到的一模一样。紧接着,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,转了两圈,“咔嗒” 一声,门开了。
周阿姨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那件米白色连衣裙,裙子的领口处缝着一颗红色的扣子,扣子上的亮片在灯光下闪着光,和垃圾桶里纸巾上的亮片一模一样。她脸上带着笑容,眼角的皱纹挤成两道弧,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,只是这次,她的头发上别着一个蓝色的发卡,发卡上画着一只兔子 —— 和笔记本封皮上的兔子一模一样。
“姑娘,我来送衣服。” 周阿姨的声音很软,带着点兴奋,“你看,这件裙子很适合你,跟你之前穿的那件一模一样呢。”
林薇往后退,后背撞到了衣柜,衣柜门 “吱呀” 一声开了。她看见衣柜里挂着两件连衣裙,一件是米白色的,另一件 —— 是她昨天刚买的黑色连衣裙,领口处也缝着一颗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