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叫林辉，今年59岁。
三年前我妈出车祸抢救无效，死在了那个枫叶开得正红的季节。
我们那里有个说法。
家里长辈过世后若百天内没有嫁娶，那所有适龄子女只能三年守孝期满后才能办红事。
林辉搅黄了他二女儿的婚事，我就搅黄了他的第二春。
后来，老二顺利嫁出去，林辉却没能如愿娶新人。
时隔三年后再次见面，是今年的中秋团圆宴。
在饭桌上，林辉要求我嫁给后妈弟弟。
得知缘由的那一刻，我抬手掀翻了团圆宴。
抄起酒瓶爆了林辉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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陌生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，我有点儿恍惚。
这人声音怎么这么像我爸？
我很早就把林辉拉黑了，在他疑似出轨的时候。
尤其是我妈死后这三年，他提出另娶，我家都不回。
电话那头林辉说今年国庆中秋是个小长假，这么久没见了，让我回去过个节。
“呵，没这个必要。跟你们一起吃饭我嫌恶心。”
“你这个不孝女！老子好声好气跟你说话！你发什么疯！”
林辉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，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句温声细语的女声安慰着。
恶心的人只会令人倒胃口，我直接挂断。
林辉锲而不舍，又打了好几个。
我都没接。
片刻后，舅妈给我发来消息。
她说外婆希望我能回家吃团圆饭。
我还在犹豫要怎么回这条消息，林辉的电话又打进来了。
林辉还没说话我就先开口了：“有屁快放！”
“你个死——”
电话里明显能听到有个女的在林辉旁边遏制的声音：“老林你好好跟她说！”
“哼。你舅妈给你发消息了吧？”
语气里能听出来还是带着愤怒，但明显收着了。
“嗯。”
“今年国庆和中秋一块放假，那几天正好碰上你妈三周年，就算你不待见我，那你外婆他们也不来见见吗？”
我忍不住呛他：“我就算要见，那也是跟舅妈他们一家吃饭，有你什么事？”
林辉深呼一口大气才回答我：“你妈走了三年，你也出去了三年。
这三年里，老二老三都回来过，唯独差一个你，你外婆念了整整三年。
她说你妈在的时候你就经常和你妈一起去她家看她，你妈不在了之后你连见一面外婆都不去了。”
我没有说话。
我妈车祸后我只见过外婆一面，葬礼结束后我直接回来工作。
这三年里，家都没回，哪个亲戚都没见。
我最怕的就是见到我外婆。
因为我妈跟外婆最像，我妈要是没死，老了应该和外婆大差不差。
办葬礼的时候见了外婆的那一面，让我在无数个深夜里都能梦见我妈老了的样子。
但每次梦醒留给我的只有一大片洇湿的枕巾。
电话那头还在继续：“你外婆已经多少岁了，让你回来吃顿饭而已。”
“毕竟过一年少一岁，老人也是看今年过节正好遇上国庆，想着你能多休息几天，才想说把所有人叫上都吃个饭的。”
但我还是不想见到林辉：“我自己跟外婆吃就行了。”
林辉在那头骂骂咧咧：“玛德！
你个臭丫头怎么说不通！
是你外婆老人家想一家人吃个团圆饭，才把我这个女婿叫上的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