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室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。林默悄悄松了口气——他刚才看见监控残影时，女孩还在挣扎，现在保洁阿姨五点报案，说明中间隔了至少半小时，刚好够凶手作案、逃离，时间线终于对上了。
王队的脸瞬间从红憋成了青，又从青转成白，他死死盯着林默，眼神里一半是震惊，一半是难以置信，还有点被人打了脸的难堪：“你……你到底怎么知道的？别跟我扯什么猜的，这事儿没那么简单！”
林默没接话，只是扶着桌沿慢慢站直了。刚才强行钻进市局监控系统时，他不仅看见了女孩被拖进楼道的残影，还捕捉到凶手袖口沾着的一点黄褐色粉末——后来他忍着头痛，顺着网线钻进食药监局的数据库比对，才知道那是老城区建材市场特有的防锈漆，城南旧楼上周刚贴了翻新通知，楼道里堆的全是这种漆。这些细节他不能说，只能编个勉强能站住脚的理由：“前两起案子的受害者都住在老城区，凶手肯定熟悉这种没装智能监控的地方。城南旧楼那片上周贴了翻新通知，施工队白天在晚上走，楼道里堆着建材，正好方便藏人，我也是瞎琢磨……”
这话漏洞百出，可此刻没人敢挑刺。王队狠狠瞪了他一眼，把心里的疑惑压下去，转身吼道：“全体集合！技术科先去现场勘查，提取物证！其他人跟我走，封锁现场！”
刑侦队的人呼啦一下全冲了出去，没人再看林默，却也没人再敢像刚才那样嗤笑。林默看着他们的背影，慢慢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指尖还在微微发麻——这三天，他从一开始连自家路由器都钻不明白，点错一个代码就头痛欲裂，到现在能顺着光纤在城市网络里穿梭，每一次“进入”都像在刀尖上走。刚才为了看清楚凶手的袖口，他硬生生扛着头痛多待了半分钟，现在太阳穴还在突突跳，眼前偶尔会闪过几行绿色的代码残影。
他没跟着去现场——就算去了，也只会被当成多余的人。林默趁着走廊没人，精神悄悄钻进了市局的内网服务器。前两起案子的卷宗扫描件藏在最底层的“未破获案件”文件夹里，加密密码是“2024xzzx”（2024刑侦专线缩写），这是他整理档案时偷偷记下来的。他点开第一份——受害者是市一院的护士周敏，32岁，死在值夜班的休息室，门窗反锁，现场除了尸体胸口那朵干枯的白玫瑰，什么痕迹都没留。第二份是中学老师陈静，41岁，死在自家阳台，同样是密室，同样有一朵干枯玫瑰，不同的是，她的笔记本电脑被人清空了，连硬盘缓存都被格式化得干干净净，技术科恢复了半天，只找回几个无关紧要的文档。
林默的精神顺着网线往市一院的方向钻。护士周敏遇害那天的监控确实被删了，但数据流的残留轨迹像一串模糊的脚印，牢牢地留在服务器里。他跟着这串脚印往前追，穿过医院的三层防火墙（密码都是简单的“yyyysk123”，医院信息科的人向来不重视网络安全），最后停在一个隐藏的IP地址前。他试着用周敏的生日、工号、甚至“玫瑰”的英文拼写当密码，都不对。就在他快要放弃时，突然想起卷宗里写的一个细节：周敏的工牌背面刻着一朵小玫瑰，下面刻着入职年份“2018”。他输入“20180613”——2018年是她的入职年份，0613是第一起案子的案发日期，云盘“咔嗒”一声，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