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！”
审讯室的铁门被踹开时，林默的精神还嵌在市局监控系统的数据流里。那些闪烁的绿色代码刚拼出“城南旧楼302”的坐标，太阳穴就突突跳得厉害——这是他三天来第17次强行钻进公共网络，每次退出时，残余的电流都会像细针似的扎着脑仁，疼得他忍不住皱眉。他踉跄着扶住桌沿，眼前的白墙还残留着监控画面的残影：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正攥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往后缩，银镯子上的小铃铛隐约闪着光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身影从楼道阴影里探出来，指尖刚碰到女孩的胳膊，画面突然被一片雪花点吞没——凶手的信号屏蔽器启动了。
“林默！你发什么疯？”王队的吼声像炸雷，唾沫星子溅在他洗得发白的辅警警服肩膀上，那处布料因为反复搓洗，已经泛出淡淡的毛边。“不过是个档案室的临时工，也敢闯审讯室指手画脚？真当自己是刑侦队的人了？”
周围传来压抑的嗤笑。刑侦队的老油条们靠在墙边，有人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年轻警员，嘴型对着林默撇了撇，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。林默认得他们，每次他抱着一摞旧案卷宗从刑侦科门口经过，这些人要么低头假装看文件，要么干脆转身对着墙角吐痰，仿佛他这个连正式编制都没混上的临时工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。
林默咽了口唾沫，忍着太阳穴的抽痛往前凑了半步，声音因为紧张和头痛有些发颤：“王队，真的来不及了！第三起案子的受害者现在就在城南旧楼，凶手带了信号屏蔽器，周围的监控都被干扰了，再晚一步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王队猛地一拍桌子，审讯桌上的笔录本“啪”地跳起来半寸，钢笔滚到地上，在瓷砖上划出一道黑色痕迹。“前两起案子现场连个鞋印都没留，凶手反侦察能力比你吃的饭都多！你一个天天蹲在档案室整理废纸的，怎么知道他在哪儿？难不成你跟凶手是一伙的？”
林默的喉结狠狠滚了滚，攥着桌沿的手指因为用力泛出青白。他想把“我能看见被屏蔽的监控残留数据”这句话砸在王队脸上，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三天前那个雷雨夜的画面像电影片段似的撞进脑子里——那天他抱着刚整理好的19年旧案卷宗往档案室跑，天空突然劈下一道惨白的闪电，精准地击中了警局门口的信号塔。电流顺着塔基旁裸露的网线窜出来，钻进他握着手机的掌心，那一刻，他像被扔进了沸腾的信息海洋，无数代码、画面、声音在脑子里炸开，耳边全是“滋滋”的电流声，眼前全是飞速闪过的数据流。等他在医院急诊室醒来，发现自己能“钻”进任何连网的设备里：能看见邻居家路由器里存的浏览记录，能调出超市被删除的监控片段，甚至能听见手机里没删干净的语音备忘录。可这种“超能力”说出去，只会被当成高烧烧糊涂的胡话，搞不好还会被送进精神病院。
就在这时，办公区的电话突然尖声响起，那刺耳的铃声像警报似的，瞬间压过了审讯室的嘈杂。第一声刚落，所有人的笑容都僵住了——这三天，这电话一响，就没好事。
接电话的小张手都在抖，指尖捏着听筒，指节泛白，对着话筒“嗯嗯”了两声后，脸色惨白地转过身，几乎是踉跄着往审讯室跑：“王、王队……城南派出所刚报的警！说有人在旧楼302发现个女孩，没气了，穿红色连衣裙，手腕上……还戴着个银镯子，上面有小铃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