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沈砚,” 男人放下镊子,从柜台后走出来,“当年在你爸手下当学徒,你那时候总跟在我后面,喊我‘沈哥哥’。”
记忆里突然冒出个模糊的身影,也是这样拿着齿轮,教她怎么辨认钟表零件。林知夏松了口气,紧绷的肩膀垮下来:“沈砚哥,我…… 我回来查当年的案子。”
沈砚的动作顿了顿,随即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,给她倒了杯热水:“我知道你会回来的。当年你爸妈待我好,这案子我也一直没放下。你想查什么,我帮你。”
他的语气太诚恳,像团暖火,让林知夏暂时放下了戒备。她把照片和梦里的片段告诉沈砚,提到张警长的阻拦时,沈砚皱了皱眉:“张警长也是为你好,当年你受的刺激太大,他怕你再陷进去。但案子确实有疑点 —— 当年现场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,消防部门说火是从卧室开始烧的,不像是意外。”
“那警方为什么定了意外?”
“没找到嫌疑人,也没找到纵火的证据。” 沈砚的手指敲了敲桌面,“你想进林宅看看吗?我知道后门有个缝,能进去。”
当天晚上,沈砚带着林知夏绕到林宅后门。木板门果然有个缝隙,用力一推就能打开。院子里长满了野草,齐到膝盖,月光透过雾照下来,把窗框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张牙舞爪的鬼。
林知夏的心跳得飞快,走到二楼卧室时,她突然停住脚 —— 这里和梦里的场景重合了,木质地板上还有烧焦的痕迹,墙角的梳妆台没被烧毁,镜子碎成了蛛网。
“你爸妈的东西大多被警方收走了,只有这个梳妆台没动。” 沈砚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。”
林知夏拉开梳妆台的抽屉,里面堆着几张旧信纸,最底下压着一本深蓝色封面的日记。她翻开,纸页已经泛黄,字迹是母亲的:“他今天又来问了,说要找‘那个东西’,我没给。不能让他伤害知夏。”“钟表厂的秘密要是被揭开,我们就完了。”
后面几页被撕了,只剩下残缺的句子。林知夏攥着日记,指腹蹭过撕口的毛边,突然听见楼下有脚步声。
“快走!” 沈砚拉着她往后门跑,躲进巷子里时,林知夏回头看了一眼 —— 是陈婆婆,住在林宅隔壁的老人,正站在林宅门口,手里攥着个竹篮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。
第二天一早,林知夏特意去了陈婆婆家。门没关,她敲了敲门,陈婆婆从里屋走出来,头发花白,背驼得厉害。
“婆婆,我是林知夏,您还记得我吗?”
陈婆婆盯着她的脸,看了足足半分钟,突然开口:“你不是知夏。”
林知夏的心脏猛地一沉:“婆婆,您说什么?我就是知夏啊。”
“你长得像当年林家的小保姆,叫阿晚。” 陈婆婆的声音很哑,像砂纸磨过木头,“阿晚比知夏大一岁,眼睛和你一样,是双眼皮。案发那天晚上,我还看见阿晚抱着知夏跑出来,后面跟着个男人……”
“后来呢?阿晚和知夏去哪了?” 林知夏追问。
陈婆婆却突然闭了嘴,摇着头往屋里走:“别问了,再查下去,会害了自己的。” 门 “吱呀” 一声关上,把林知夏的追问堵在了门外。
她站在门口,手里还攥着那本日记。沈砚的善意、张警长的阻拦、陈婆婆的话,像一团乱麻,缠得她喘不过气 —— 那个叫阿晚的保姆,到底是谁?为什么陈婆婆说自己像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