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雨菲松了口气,额角的汗滴落在手背上。
赵医生走上前,目光落在灰灰身上:“它右后腿的伤看起来不轻,像是旧伤。”
“旧伤?”陈雨菲的心揪紧了。
“嗯,可能是被车撞过。”
赵医生蹲下身观察着,“和你的骨折有点像,都是下肢承重部位的损伤。”
陈雨菲看着灰灰吃完鸡蛋,正用舌头舔舐前爪上的碎屑。
阳光落在它瘸着的后腿上,那道疤痕在灰毛下若隐隐现。
“赵医生,”她轻声问,“动物的伤……也能康复吗?”
赵医生笑了:“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正确的护理,当然可以。
怎么,想帮它?”
陈雨菲没有回答,只是从包里拿出林晓棠特意准备的不锈钢食盆——这是她昨天打完电话就让晓棠送来的。
她走到水龙头下接了半盆水,放在长椅旁,又把剩下的鸡蛋都掰了进去。
灰灰警惕地看了看周围,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,低头在食盆里小口吞咽。
它的尾巴不再夹紧,而是轻轻摇晃着,偶尔抬头看一眼陈雨菲,眼神里的警惕渐渐被依赖取代。
“明天这个时间,我还来。”
陈雨菲轻声说,像是承诺,又像是自言自语。
灰灰像是听懂了,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呜咽。
这时,陈雨菲的手机响了,是公司同事发来的消息,催问那个“治愈系策划案”的进度。
她看着屏幕,又看看食盆旁低头进食的灰灰,突然有了一个念头——或许,她可以把灰灰的故事写进策划案里。
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。
张莉去而复返,手里拿着一根长扫帚,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:“陈雨菲,护士长让你去换药了,我来‘帮你’照看这只狗。”
陈雨菲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3 守护的决心
“你想对它做什么?”陈雨菲攥紧碳纤维手杖,杖头在地面划出半道弧线,挡在张莉和灰灰之间。
刚换完药的右腿还缠着厚厚的纱布,此刻却像灌满了力气,支撑着她稳稳站立。
张莉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,竹制的扫帚柄被捏出细碎的吱呀声:“护士长让你去做康复评估,你磨蹭什么?难不成真要跟这野狗耗一辈子?”她眼角的余光瞥向长椅下的灰灰,那狗正缩在食盆旁,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,瘸着的后腿绷得笔直。
“评估晚点去也行,”陈雨菲寸步不让,“但你不能动它。”
她记得前世张莉就是趁她做理疗时,用开水泼了灰灰常待的角落,害得那狗三天没敢露面。
此刻看着张莉眼底的阴翳,她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“我是保洁员,清理医院杂物是我的工作!”张莉突然提高音量,扫帚猛地往地上一顿,惊得灰灰蹿起身,却因为腿伤踉跄了一下,“这狗窝、这破盆,都是影响院容的东西,我凭什么不能清?”
陈雨菲这才注意到,自己早上带来的旧毛巾被灰灰踩成了团,不锈钢食盆边缘还沾着蛋黄渣。
她昨晚特意跟林晓棠要了旧毯子,想着给灰灰搭个临时窝,没想到刚放这儿就被张莉撞见了。
“这不是杂物。”
陈雨菲弯腰捡起毛巾,轻轻拍掉上面的草屑,“这是给它取暖的,食盆我会每天清洗,不会弄脏环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