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又怎么样？”一个苍老的声音插进来，是隔壁床的老太太，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，“这狗乖得很，昨天还趴在我脚边给我暖腿呢。
小陈姑娘腿不好，它跟着她的时候，走路都学得跟小陈姑娘一个样，多通人性啊。”
“就是啊，”靠窗病房的男人探出头，他是个脑梗患者，说话有点含糊，“我每天锻炼，它都跟着，好像在给我加油似的。”
“张姐，差不多得了，”年轻护士推着治疗车经过，笑着打圆场，“这狗挺有灵性的，没给我们添麻烦。”
张莉看看这个，又看看那个，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保安老李也松了手，灰灰一落地就瘸着腿跑到陈雨菲脚边，用脑袋轻轻蹭她的裤管。
“哼！”张莉把拖把往墙角一戳，“你们都护着它是吧？行！出了问题我可不管！”说完转身噔噔噔地走了，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垃圾桶，发出哐当一声响。
陈雨菲蹲下身，小心翼翼地拆开掌心的狗零食。
灰灰警惕地闻了闻，然后小口小口地吃起来，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摆。
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它身上，给灰扑扑的毛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“真好啊。”
老太太笑着说，“这狗跟你有缘。”
陈雨菲摸了摸灰灰的头，它的毛虽然粗糙，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度。
她抬起头，看见赵医生站在不远处，手里拿着病历夹，眼神里带着欣慰的笑意。
但陈雨菲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
张莉绝不会善罢甘休，灰灰在医院的日子不会安稳。
她低头看着灰灰亮晶晶的眼睛，在心里默念：这一世，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。
这时，手机在病号服口袋里震动起来，是闺蜜林晓棠的电话。
陈雨菲接起电话，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：“晓棠，帮我个忙……我要救一只狗。”
2 温暖的初遇
碳纤维手杖敲在医院花园的鹅卵石路上，发出规律的“笃、笃”声。
陈雨菲额角渗着薄汗，右腿每落地一次，都像有根钝针在骨缝里碾过——这是术后第一次尝试长距离行走，比她记忆中疼得多。
“慢点，别逞强。”
赵医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惯有的温和，“康复训练讲究循序渐进，你这刚能拄杖就想绕花园走两圈？”
陈雨菲回头时，余光瞥见矮灌木丛后闪过一抹灰影。
心脏猛地一跳，她攥紧手杖停住脚步：“赵医生，您看那是不是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灰灰已经瘸着腿从树后钻了出来。
它右后腿明显不敢用力，走路时身体微微右倾，竟和陈雨菲拄杖的姿态有几分神似。
阳光穿过梧桐叶落在它身上，灰扑扑的毛沾着草屑，尾巴夹在两腿间，眼神里满是警惕。
“是昨天那只流浪狗。”
赵医生推了推眼镜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，“有意思，它好像在模仿你。”
陈雨菲的呼吸骤然急促。
前世她就是在这个花园遇见灰灰的，当时她被这诡异的模仿吓得后退半步，灰灰呜咽着跑了，等她第二天鼓起勇气带了吃的来，只看见空荡荡的草坪。
“它饿了吧？”陈雨菲摸出兜里的茶叶蛋——这是林晓棠早上送来的，特意叮嘱她补充蛋白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