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呀”我还是打开了门,富贵险中求嘛,万一在现代学的那些有用,直接就发家致富了。
藏书楼一层,萧玦背对着我,站在一地狼藉中。一个前朝青瓷花瓶碎成了齑粉。他一只手撑在书架上,手背青筋暴起,肩膀微微起伏,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巨大的情绪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,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。
我屏住呼吸,下意识地开始运用我的专业知识评估他的状态:极度愤怒,伴有失控倾向,可能由特定创伤性记忆触发(也许是这里的某本书、某件物品?)。此时接近他非常危险。
我有点后悔闯进来了......
正准备悄悄退出去,他却猛地回过头。
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狂暴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,像一头被困住的、濒临疯狂的野兽。
“谁让你进来的?滚出去!”他的声音嘶哑,充满了毁灭欲。
我心脏狂跳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跑?刺激一个正处于爆发边缘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,后果不堪设想。
我强迫自己站在原地,没有动。然后,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。
我微微屈膝,声音放得极轻、极缓,用一种近乎催眠的平稳语调说:“王爷,您的手在流血。奴婢略通包扎之术,可否容奴婢为您处理一下?”
我没有关注他的情绪,没有询问原因,而是提供了一个具体、且带有轻微关怀意味的实际帮助提议。
这是一种情绪转移和锚定技术,旨在将他的注意力从内心的风暴引向外在的具体事物。
萧玦明显愣了一下,眼中的狂暴似乎凝滞了一瞬。他下意识地低头,看向自己的手。几片碎瓷嵌进了他的掌心,鲜血正顺着指缝滴落。
他再抬头看我时,眼神里的杀意未退,但多了一丝难以置信地荒谬感。
仿佛在说:你是个什么东西,也敢在这个时候靠近我?
“你不怕死?”他重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问题,但这次语气里多了些别的东西。
“怕。”我老实回答,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,语调没有任何起伏,“但王爷的伤需要处理。流血过多,于身体无益。”
漫长的、令人窒息的对峙。
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,仿佛在衡量要不要下一秒就拧断我的脖子。
最终,他眼中的血色稍稍退去一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深的审视和探究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朝旁边的一张梨花木椅抬了抬下巴。
我立刻明白,这是默许了。
我尽量不去看地上的狼藉和他可怕的表情,低着头,快步去找来清水、干净布条和金疮药。因为萧玦的不稳定性,王府各处常备这些,以防不时之需。
我走到他身边,他能轻易掌控我的距离。然后从容不迫地托起他受伤的手。
他的手掌很大,手指修长有力,骨节分明,但冰冷得不像活人的手。伤口有些深,碎瓷片扎了进去。
我的动作尽可能轻柔专业,清洗、挑出细小的碎片、上药、包扎。全程一言不发,呼吸放得极轻。
我能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头顶,带着审视和一种几乎要将人看穿的压迫感。
但我只是专注地处理伤口,仿佛这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