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五点十分。XX公司后巷,“老张面馆”油腻的玻璃门被推开,陈骁穿着挺括的衬衫西裤,一脸轻松地走了出来,嘴里还叼着根牙签。他心情似乎不错,哼着小调,朝着面馆旁边那条堆满杂物、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死胡同走去,那里是面馆员工倒垃圾和抽烟的角落,也是他习惯抄近路去后面停车场的地方。
他刚走进胡同口几步,阴影里猛地窜出一个人影!那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,动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,手里抓着一个拧开盖子的普通矿泉水瓶。
陈骁根本没反应过来,只看到一个黑影扑来,下意识地惊叫:“谁?!”
回答他的,是迎面泼来的一股刺鼻的、带着强烈酸腐气味的透明液体!
“啊——!!!”
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划破了小巷的宁静!那液体精准地泼在了陈骁的脸上!剧痛!无法形容的、仿佛整个脸皮被活生生撕扯下来、又被烙铁烫焦的剧痛瞬间淹没了他!
“我的眼睛!我的脸!啊——!!救命!救命啊!”陈骁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脸,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倒在地,剧烈地翻滚、抽搐。被强酸腐蚀的皮肤发出可怕的“滋滋”声,冒出刺鼻的白烟。他感觉自己的眼球在融化,鼻子在塌陷,嘴唇在消失!剧烈的疼痛让他除了惨叫,再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。
那个泼硫酸的人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,像从未出现过。只有陈骁撕心裂肺的、非人的惨嚎在狭窄肮脏的死胡同里回荡,伴随着皮肉被腐蚀的可怕声响和越来越浓烈的焦臭味。
面馆里有人被惊动,跑出来查看,看到地上翻滚惨叫、脸上冒着白烟、皮开肉绽如同厉鬼的陈骁时,顿时爆发出惊恐的尖叫:“杀人啦!快报警!叫救护车!”
警笛和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,打破了城市的黄昏。而此刻,靳砚正坐在自己停在两条街外的车里。车窗紧闭,隔绝了外面的喧嚣。他手里拿着另一个手机,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陈骁公司附近一个隐蔽交通探头的实时画面——虽然看不到死胡同里的惨状,但能看到警车和救护车闪烁的蓝红灯光,以及面馆门口聚集的惊恐人群。
他面无表情地看着,直到画面里,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跑进巷子。他关掉手机屏幕,随手扔在副驾驶座上。车厢里一片死寂。他缓缓靠向椅背,闭上眼睛。几秒钟后,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冰冷的、近乎扭曲的弧度,在他紧抿的嘴角悄然浮现,又迅速隐去。
第四章
城市的霓虹开始闪烁,将靳砚的车窗映照得光怪陆离。他发动车子,驶离这片刚刚上演过人间惨剧的区域,汇入晚高峰的车流。车厢里依旧沉默,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。他没有回家,而是将车开到了城市另一端一个僻静的公园停车场。
停好车,熄火。他没有立刻下去,而是从西装内袋里,掏出了另一个小巧的U盘。金属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。他捏着U盘,指腹缓缓摩挲着冰凉的表面,眼神幽深,像在掂量一件即将出鞘的凶器。
良久,他推开车门。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,瞬间灌了进来。他裹紧外套,走向公园深处一个几乎被废弃的公共电话亭。电话亭的玻璃布满灰尘和蛛网,里面弥漫着一股尿臊味。靳砚毫不在意,走进去,关上门,隔绝了外面的风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