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厨房,打开冰箱拿出蜂蜜罐子,玻璃罐身冰凉。他舀了一勺琥珀色的蜂蜜,倒进温热的玻璃杯里,用勺子慢慢搅动。水声停了,浴室门打开,林晚棠裹着浴巾,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,脸颊被热气蒸得微红。
“水好了?”她走过来,带着沐浴露的暖香。
“嗯。”靳砚把杯子递给她,声音平稳无波,“温的。”
林晚棠接过杯子,喝了一大口,满足地叹了口气。“还是家里舒服。”她抬眼看向靳砚,带着点试探,“你……这几天还好吧?一个人在家闷不闷?”
靳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那目光很深,像要穿透她的皮肉,直抵灵魂深处。林晚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,低头又喝了一口水。
“还好。”靳砚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却像带着冰碴,“老样子。就是洗衣机好像有点问题,脱水的时候噪音很大。”
“啊?又坏了?”林晚棠皱眉,“才修过没多久啊。明天我打电话找售后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靳砚打断她,语气平淡,“我明天看看。不是什么大事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客厅中央那个已经合上的行李箱,“行李收拾好了,放你衣帽间?”
“哦,好,谢谢老公。”林晚棠放下杯子,凑过来想亲他脸颊。
靳砚却微微侧身,避开了。“一身水汽。”他语气没什么起伏,径直走向客厅中央,提起那个藏着肮脏秘密的箱子,走向衣帽间。他的背影挺直,脚步沉稳,只有插在裤袋里的那只手,紧紧攥着,掌心被那个冰凉的、锯齿状的塑料边缘硌得生疼。
衣帽间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。隔绝了外面的一切。靳砚没有开灯,就站在一片衣物散发的淡淡馨香和樟脑丸气味的黑暗里。他掏出裤袋里那个避孕套包装袋,紧紧攥在手心,尖锐的锯齿几乎要嵌进肉里。黑暗中,他无声地咧开嘴,那不是一个笑容,而是野兽露出獠牙前的狰狞。冰冷的恨意,如同实质的毒液,瞬间灌满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。
第二章
衣帽间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。靳砚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只有掌心那枚小小的、坚硬的塑料包装袋传来尖锐的刺痛感,像一根毒针,不断扎刺着他早已麻木的神经。他维持着这个姿势,很久,直到外面客厅彻底没了声响,林晚棠似乎回了卧室。
他这才缓缓直起身,没有开灯,凭着记忆摸到衣帽间最内侧一个不起眼的矮柜。蹲下身,拉开最底层的抽屉,里面堆着些不常用的旧物。他拨开几件叠放的旧毛巾,手指探到抽屉最深处,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、火柴盒大小的硬物。
他把它拿了出来。是一个微型信号接收器,连着一条细细的充电线。屏幕是暗的。靳砚熟练地按下一个侧面的小按钮,幽蓝的微光瞬间亮起,照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。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波形图和不断跳动的数字。他指尖在小小的触控区滑动,调出一个隐藏极深的音频文件列表。列表很长,日期标注清晰,最近的一个文件,时间赫然是林晚棠出差期间。
靳砚没有任何犹豫,点开了最新日期、时间显示为昨晚深夜的那个文件。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微型入耳式耳机,塞进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