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棠出差回来，行李箱里混着陌生男士内裤和撕开的避孕套包装。
靳砚沉默地替她整理行李，指尖捏着那枚银色包装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第一章
滚轮碾过玄关瓷砖，发出沉闷的咕噜声。林晚棠拖着那个熟悉的24寸银色行李箱，带着一身潮湿的雨气和长途奔波的疲惫，撞开了家门。
“我回来了！”她的声音拔高了些，试图驱散屋里的冷清，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。客厅只亮着一盏角落的落地灯，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沙发上靳砚的轮廓。他陷在阴影里，手里捏着一本硬壳书，指节在昏暗光线下显得过分用力，有些发白。听见声音，他抬起头，脸上没什么波澜，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。
“嗯。”靳砚应了一声，声音不高，沉沉的。他放下书，站起身，高大的影子投在地板上，拉得很长。“累了吧？先去洗个热水澡，行李我帮你收拾。”他走过去，很自然地接过林晚棠手里还沾着水珠的行李箱拉杆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，冰凉。
林晚棠似乎松了口气，紧绷的肩膀垮下来一点。“累死了，这次项目太赶，天天熬到后半夜。”她一边抱怨着，一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，赤脚踩在地板上，走向浴室，“帮我泡杯蜂蜜水吧，嗓子干。”
“好。”靳砚看着她消失在浴室门后，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。他脸上的平静像一层薄冰，底下是汹涌的暗流。他拖着行李箱走到客厅中央，蹲下身，咔哒一声，打开了箱子。
出差几天的衣物混杂地塞在里面，带着陌生的酒店洗涤剂味道，还有一种……极其淡的、不属于林晚棠的、带着点侵略性的男士香水味，被雨水和旅途的气息裹挟着，若有若无。靳砚的动作有条不紊，一件件拿出来，衬衫、裙子、内衣……他的手指稳定得可怕，直到指尖触碰到一团揉在一起的深灰色棉质布料。
他顿了顿，面无表情地将它拎出来。是一条男式平角内裤，尺码不小，廉价的品牌标签刺眼地翻在外面。它像一条死去的毒蛇，冰冷地盘踞在林晚棠那些柔软的蕾丝内衣旁边。
靳砚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。他没有立刻扔掉它，只是把它放在一边，继续整理。动作依旧平稳，只是速度慢了下来。接着，在几件叠放整齐的女士衬衫下面，他的指尖碰到了一个更小的、更坚硬的东西。
一个撕开的、银色的避孕套包装袋。边缘的锯齿清晰可见，里面空空如也。
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，像一枚淬了剧毒的银镖，精准地钉进靳砚的眼底。浴室的水声还在哗哗作响，是这死寂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。他捏起那个小小的、冰凉的塑料包装，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它被撕开时留下的毛糙边缘。
他维持着蹲姿，低着头，额前的碎发垂下来，遮住了眼睛。时间仿佛凝固了。只有捏着那枚银色包装的手指，因为过度用力，指关节绷得死白，微微颤抖着，泄露了那冰封面容下即将喷发的熔岩。
几秒钟，或者更久。他猛地吸了一口气，那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粗重。他迅速将那个包装袋塞进自己家居裤的口袋里，然后把那条男式内裤胡乱地塞回箱子最底层，用其他衣物死死盖住。他站起身，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，甚至比刚才更冷硬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