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死前,把密钥缝进我的肚兜:“知微,这世上能信的,只有你亲手攥住的。”
回宴途经佛堂,我驻足。
门虚掩,檀香混着腐味——和前世母亲吞金时一模一样。
我推门而入。
佛龛积灰,母亲牌位歪斜。供桌上,那盆“同心藤”不知何时被移来,新叶舒展,绿得发黑。
我走近,藤蔓突然暴长,缠上我脚踝!
刺入皮肤,吸血。
我未挣扎,任它吸。
“饿了?”我低语,“带你去吃顿好的。”
藤蔓松开,缩回盆中,叶片轻颤——像在点头。
我转身欲走,佛龛后突然传来窸窣声。
小桃猛地拽我袖子,指向角落——
一只乌鸦,蹲在母亲牌位上,歪头看我。
黑眼珠,像两粒毒药。
前世啄我眼珠的,就是它。
我缓缓抬手,藤蔓从腕上窜出,如箭射向乌鸦!
乌鸦尖叫飞起,一片黑羽飘落,正盖在母亲牌位名讳上。
我拾起羽毛,藏入袖中。
“走吧。”我对小桃说,“好戏……才刚开始。”
回席时,萧景珩正与父亲对弈。
棋盘上,黑子围剿白子,杀气腾腾。
“知微。”父亲招手,“来替为父收官。”
我含笑上前,指尖拂过棋盘——
藤蔓刺青突然发烫。
我“不小心”袖拂棋盘!
“哗啦——”
黑白子乱飞,砸落满地。
“女儿手笨!”我慌忙蹲身去捡,指尖却悄悄拨开几枚黑子。
棋局已乱,胜负无凭。
父亲脸色阴沉,萧景珩却笑了:“岳父,棋如人生,乱局……才有趣。”
他弯腰,拾起一枚白子,轻轻放回棋盘——
正是绝杀位。
父亲瞳孔骤缩。
我低头,掩住冷笑。
棋子?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卒。
而我——
是掀翻棋盘的人。
离府时,父亲塞给我一个锦囊。
“保命用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别让景珩知道。”
回程马车上,我拆开锦囊——
一包砒霜,一瓶鹤顶红,一张字条:
“毒杀萧景珩,相府保你后半生荣华。”
我笑了,把锦囊递给小桃。
她惊恐写字:老爷疯了?
“没疯。”我望向窗外,萧景珩背影挺拔如松,“他只是……选了最毒的棋。”
我取出铜镜,镜面映出锦囊。
裂痕蔓延,拼出一个字:
弑。
藤蔓从袖中探出,卷走砒霜,一口“吞”下。
叶片瞬间泛红,像饮了血。
“乖。”我轻抚藤蔓,“下次……喂你吃活的。”
(第二章·完)
3 参汤染血
血滴在她鹅黄裙摆上,像一朵盛开的毒罂粟。
而苏挽晴不知道,那‘毒血’,是我自己调的胭脂蛊。
——沈知微
回府三日,我“病”了。
咳得撕心裂肺,药石无灵。大夫摇头:“夫人郁结于心,需静养。”
萧景珩每日来探,坐半个时辰,说些无关痛痒的温言软语,眼神却像在验收一件退货商品。
“知微好生休养。”他放下补品,扳指轻叩桌面,“府中事务,暂由挽晴代管。”
苏挽晴。
这三个字像针,扎进我耳膜。
前世,她代管第一日,就克扣我药膳,换上掺了慢性毒的补品——美其名曰“姐姐体虚,需温补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