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爹终于反应过来了，一声大吼。
想用他的修为，护住自己的宝贝儿子。
他身上爆发出强大的灵压，想把我的琴声挡在外面。
有用吗？
没用。
音修的攻击，最诡异的地方就在于，它无孔不入。
你的灵气护罩，能挡住飞剑，能挡住法术。
但你挡不住声音。
声音，是震动。
它能穿透一切。
我冷笑一声。
左手猛地在琴弦上一按。
右手五指，如同鹰爪，狠狠一拨！
“锵——！”
一声裂金碎石般的巨响。
像十万把剑，同时碎裂。
这是《将军令》的最后一响。
收官。
也是，送终。
“噗——！”
赵亢再也撑不住了。
张嘴就是一口黑血，喷了出去。
喷得又高又远。
像一道血色的彩虹。
他前面那个倒霉蛋的后背上，瞬间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血花。
然后，他整个人，就跟一滩烂泥一样。
从椅子上滑了下去。
晕死过去。
人事不省。
他爹，惊雷谷谷主，也被这一声震得气血翻涌。
闷哼一声，嘴角也流下了一丝血迹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全是怨毒和不敢置信。
他想不通。
一个小小的天水阁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。
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实力。
我没理他。
右手缓缓抬起，在空中停顿了一秒。
然后，轻轻落下。
弹出了最后一个，温柔的尾音。
“嗡……”
像钟声的回响。
悠远，绵长。
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，只是一场幻觉。
整个会场，死一样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被吓傻了。
他们看着台上那个一身青衣，安安静靜坐着的女孩。
再看看地上那摊不省人事的血人。
脑子都转不过来了。
我站起来。
抱着我的琴。
对着主席台，微微福身。
然后，对着台下，声音不大，但足够每个人都听清楚。
“天水阁，虞知音，献丑了。”
“承让。”
说完，我转身，下台。
留下一地破碎的下巴。
还有惊雷谷谷主那张，想吃了我的脸。
我走下台，经过他身边的时候。
还特意停了一下。
看了看地上那滩血。
“哎呀，谷主大人。”
“令郎这是怎么了？火气这么大？”
“年轻人，要懂得节制啊。”
“这不，血都吐出来了。多浪费。”
“正好，给这白玉地板开开光。”
6
我抱着琴，慢悠悠地走回我们那个风水宝地。
角落。
师父已经冲了过来。
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，上下打量我，跟看什么稀有动物一样。
“知音，你……你没事吧？”
他的声音都在颤。
激动，担心，还有点害怕。
“我能有什么事。”
我把琴递给他。
“师父，拿好，别摔了，咱家的传家宝。”
“你……”师父指了指台上，又指了指我，嘴唇哆嗦着，“你刚才弹的那个……”
“《将军令》。”我说，“您教我的啊。您忘了？”
师父一脸茫然。
“我教过你这个？我怎么不记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