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注入琴弦的灵力，变了。
如果说，刚才的灵力，是月光下的泉水。
温柔，清澈，静谧。
那么现在。
就是地底深处，压抑了千年的岩浆。
暴躁，灼热，要毁灭一切。
指尖一转。
调子，变了。
“铮——！”
一声巨响。
不再是泉水滴落。
而是刀剑出鞘！
带着一股子血腥味。
台下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，惊得一个激灵。
刚才还闭着眼睛享受的人，猛地睁开眼。
一脸懵逼地看着我。
怎么回事？
画风怎么突然就从中式山水田园，跳到了北欧重金属？
刚才的琴声，是“明月松间照，清泉石上流”。
现在的琴声。
是“黑云压城城欲摧，甲光向日金鳞开”！
我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。
每一个音，都像一把刀子，扔出去。
每一个调，都像一队骑兵，冲出去。
琴声里，没有了山，没有了水。
只有战场。
只有尸山血海。
只有无尽的肃杀之气。
刚才的画，是宁静的秋夜。
现在的画，是惨烈的，血流成河的，修罗场。
整个会场的温度，都好像降了下来。
台下的修士们，一个个脸色发白。
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听琴。
是在被无数把刀子，架在脖子上。
修为低一点的，已经开始发抖了。
主席台上的大佬们，全都坐直了身体。
那个白胡子老头，眼睛瞪得像铜铃。
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杀伐之音！”
师父在台下，张大了嘴。
他也没见过我这么弹琴。
在他的印象里，我一直是个乖乖女。
弹的都是些花花草草，风花雪月。
他不知道，我背地里，练的都是《十面埋伏》、《将军令》。
而那股在我脑子里嗡嗡叫的魔音呢？
它懵了。
它就像一只本来在花园里采蜜的苍蝇。
突然，花园变成了绞肉机。
四面八方，全是刀刃。
我的琴声，化作千军万马。
直接冲进了我的识海。
对着那股魔音，就是一顿砍。
砍得它七零八落，鬼哭狼嚎。
赵亢的脸色，变了。
从得意，变成了惊愕。
从惊愕，变成了痛苦。
他的身体开始抖。
他用来攻击我的魔音，正在被我的琴声，反向碾压。
这股力量，顺着他们之间的神识连接，冲回去了。
我看着他，嘴角的笑意，更深了。
孙子。
想听曲儿是吧？
奶奶今天给你弹一首。
《将军令》送葬版。
保证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黄泉路上，走好不送。
5
我的琴声，越来越快，越来越烈。
像一场停不下来的暴风雨。
每一个音符，都砸在赵亢的神识上。
不，不止是赵亢。
整个惊雷谷的席位，都被我的琴声重点照顾了。
尤其是赵亢他爹，那个老东西。
他的脸色，从红到白，又从白到青。
跟开了染坊似的。
赵亢已经不止是发抖了。
他开始抽搐。
眼睛，耳朵，鼻孔，开始往外渗血。
七窍流血。
看上去，特别喜庆。
“亢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