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种，阴谋得逞的笑。
看到他那个笑，我就知道。
他要开始使坏了。
跟便秘了三天，终于找到厕所了一样。
一股子憋不住的恶臭，就要喷出来了。
果然。
下一秒。
我的耳朵里，钻进来一丝不一样的声音。
很细。
很尖锐。
像一根针，要往我脑子里扎。
来了。
3
那声音，不是从外面来的。
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来的。
很腻歪。
像无数只苍蝇，在我脑浆里开派对。
嗡嗡嗡。
还带着一股子腥甜的邪气。
让人恶心，烦躁。
魔音。
惊雷谷的拿手好戏之一，《乱心引》。
专门干扰人心神的。
修为低一点的，听见了，当场就会心神失守，轻则灵气错乱，重则走火入魔。
赵亢这孙子，是下了死手。
他算得很准。
我弹的《山居秋暝》，是一首极静的曲子。
需要我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里面。
心境里，不能有一点波澜。
这《乱心引》就像一滴墨水，滴进了一碗清水里。
就是要毁了我的意境，让我当众出丑。
台下的人，听不见这魔音。
这是神识层面的攻击。
他们只会看到，我弹着弹着，突然节奏大乱，琴声变得难听刺耳。
然后，我会抱着脑袋，痛苦不堪。
最后，一口血喷在琴上。
完美。
这就是赵亢想看的剧本。
我能感觉到，我的琴声，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滞涩。
就像溪水流着流着，被人扔了块石头。
水流，乱了。
台下的师父，脸色“唰”地一下白了。
他虽然听不见，但他懂我的琴。
他知道，出事了。
他的嘴唇都在哆嗦。
主席台上的大佬们，也皱起了眉头。
他们感觉到，那片宁静的山水画，正在被破坏。
但他们也找不到原因。
赵亢的笑容更大了。
他旁边的他爹，也捋着胡子，一脸得意。
他们以为，他们赢定了。
一个穷酸门派的小丫头，还能翻出什么浪来？
那股魔音，在我脑子里越来越嚣张。
从一开始的一根针，变成了一把电钻。
嗡嗡嗡地，要钻穿我的天灵盖。
我的额头，开始冒汗了。
手指，也开始有点不听使唤。
完了吗？
天水阁，就要成为今天最大的笑话了吗？
师父回去，又要啃草根了吗？
我看着赵亢那张得意的脸。
突然。
我也笑了。
一个很轻，很轻的笑。
藏在低垂的眼帘后面。
傻孩子。
你以为，我在第一层。
你在第五层。
其实，我在大气层。
你往我的清水里滴墨水。
可你有没有想过。
如果我这碗，不是清水呢？
而是一锅，滚烫的，能融化钢铁的王水呢？
我非但没有惊慌。
反而有点高兴。
苍蝇飞进来了。
正好，省得我去找了。
那就别怪我了。
是你自己把腿伸进来的。
那我，就只好把它剁了。
4
我的左手，稳稳地按在琴弦上。
定住心神。
右手，指法没变，还是《山居秋暝》的指法。
但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