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啥？” 方瑶追问。
老太太叹口气，摇摇头：“没啥，过去的事了。”
方瑶没再问，付了钱把帕子揣兜里。逛到中午，在面馆吃了碗牛肉面 —— 汤鲜，就是牛肉少得可怜。
晚上回阁楼，方瑶刚放下包，眼睛就直了 —— 床尾的红嫁衣，丝线居然自己动了！
她赶紧跑过去，就见红线在空中飘，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捏着针，一针一线绣。嫁衣空白处，慢慢显出四个字：“方瑶之嫁”，楷书，工工整整的。
方瑶吓一跳，手伸过去想抓丝线，“嘶” 的一下 —— 手指被针扎了！血滴在嫁衣上，瞬间就被吸进去，嫁衣的红变得更深，像染了浓墨，连那半朵牡丹都亮了点。
她赶紧找创可贴，翻遍背包才找着一个，贴上。再看嫁衣，丝线不动了，“方瑶之嫁” 四个字在灯光下红得刺眼，像盯着她看。
更怪的是第二天早上。方瑶打开设计稿 —— 昨天画的国风连衣裙，上面居然多了红嫁衣的图案，还自动绣了金线！针法特怪，每针都带小勾，不是她会的，也不是外婆教的。
“这到底咋回事啊？” 方瑶抓着头发，心里发慌。把稿子翻来覆去看，金线像真线绣的，摸上去还扎手。
她想起缝纫机抽屉，昨天没摸最里面。这次伸手往里探，摸着个硬邦邦的东西 —— 是本日记，蓝封面，上面用金线绣着 “阿绣”，边角卷了，有点破。
翻开日记，字迹娟秀，是 2013 年的：
“3 月 12 日，刘叔说我绣完红嫁衣就必须嫁他，我不嫁。我想当绣娘，像林秀师傅那样，绣遍天下的花。”
“4 月 5 日，刘叔又来催，说不嫁就把我锁阁楼，不让见师傅。我好怕，师傅还等着看我的出师活呢。”
“5 月 1 日，我把针藏在缝纫机下，要是我走了，师傅来这儿，能找着吗？”
方瑶心里咯噔一下。阿绣？林秀师傅？林秀是外婆的名字啊！这日记是阿绣的？她是外婆徒弟？那她是不是被刘叔害了？
她赶紧摸嫁衣的丝线，用外婆的绣针挑开最上面的线 —— 里面居然织着人的头发！黑色的，很长，发尾有点卷，像民宿清洁工张阿姨的。张阿姨三天前失踪了，刘叔说她老家有事，急着回去了。
方瑶攥着头发，手都在抖。阿绣的日记、张阿姨的头发、自己被扎的手、自动冒出来的设计稿…… 这红嫁衣，根本不是普通衣服，是在 “织魂” 吧？每织一根头发，就吸一个人的魂？
方瑶把日记揣兜里，头发用纸包好，转身就去找刘叔。
刘叔在院子里劈柴，斧头抡得老高，“砰砰” 砸在木头上。看见方瑶，他把斧头插在柴堆里：“方小姐，有事啊？这时候来找我，是阁楼又出啥问题了？”
“刘叔，你认识阿绣吧？” 方瑶把日记递过去，指着上面的字，“她日记里写你逼她嫁你，她现在在哪儿？”
刘叔的脸 “唰” 就白了，像涂了粉，不敢看日记，眼神飘到别处：“阿绣…… 阿绣当年是自杀，跟我没关系！她不想嫁，自己跑了，后来警察说在河里找着她的东西……”
“自杀？” 方瑶盯着他的袖口 —— 上面沾着根金线，跟嫁衣上的一模一样，在太阳下闪着光，“那你袖口的金线咋回事？跟嫁衣上的一样吧？你是不是碰过阿绣的嫁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