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更新时间:2025-09-30 07:51:13

国风设计师方瑶揣着外婆的绣针住古镇民宿,没找着灵感先撞着怪事:凌晨两点的 “叮” 声总准时来,红嫁衣的丝线能自己动,把 “方瑶之嫁” 绣得红得刺眼,手一碰还被针扎,血全被嫁衣吸走。更怕的是设计稿,隔天准会冒出嫁衣图案,金线绣得比她还熟练。直到翻着阿绣的旧日记,见着 “林秀师傅”(外婆的名字),又在嫁衣里摸出张阿姨的头发,方瑶才懂:这不是外婆的念想,是阿绣被刘叔逼婚后,困在嫁衣里的执念在找替罪羊。

方瑶是被 “叮” 的一声弄醒的。

凌晨两点多,古镇静得邪门。连虫鸣都没有,就风刮木窗的 “呜呜” 声,像谁躲在窗外叹气。她住的阁楼民宿,木楼板踩一步 “吱呀” 响,生怕踩断了。角落那台旧缝纫机,黑机身落满灰,机头还挂着半根红线,像没绣完的活,透着股说不出的怪。

方瑶是做国风设计的,月薪八千,够租小公寓,也够买丝线折腾稿子。这次来古镇,就是想找灵感。口袋里揣着外婆的绣针,银的,针尾刻着 “秀” 字 —— 外婆叫林秀,是老绣娘,手指巧得能让蝴蝶绣活。16 岁那年外婆走了,就留下半件红嫁衣,现在铺在床尾椅子上,领口绣了半朵牡丹,是外婆没绣完的。

外婆以前总说:“绣花针掉地,是绣娘在想你呢,‘叮’一声,就是跟你打招呼。”

可现在这声 “叮”,听得方瑶后背发紧,像有冰手指戳了下。

她爬起来,摸过手机开手电筒。光扫过阁楼,缝纫机旁的地上啥都没有,连灰尘都没动。蹲下来脸快贴地板了,连根线头都没找着。

“听错了吧?” 方瑶嘀咕着,揉了揉眼睛。爬回床上刚拉好被子,“叮” 又响了 —— 这次更近,就在缝纫机抽屉旁边,脆生生的,像针就掉在耳边。

她又起来,走到缝纫机旁。手电筒照过去,抽屉没关严,露个小角,能看见里面的丝线轴。拉开一看,几轴红线,跟嫁衣上的一模一样,轴上贴着歪歪扭扭的小纸片,写着 “金线”“银线”。

没找着针,方瑶只好推回抽屉。这一夜,“叮” 声就没断,有时隔十分钟,有时五分钟。她睁着眼盯天花板,直到窗外泛白,才松了口气。

第二天早上,方瑶顶着黑眼圈下楼。院子里老槐树叶落一地,刘叔端来碗白粥,配碟咸菜,笑着问:“方小姐,昨晚睡咋样?阁楼老,没吵着你吧?”

“还行,就是半夜听见针掉地的声音。” 方瑶扒了口粥,咸菜有点咸。

刘叔的笑僵了下,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又堆起笑:“老房子嘛,风吹木头发响,像针掉地,正常。”

方瑶没多想,吃完粥背包去古镇逛。青石板路踩着 “哒哒” 响,街上不少绣品摊。她凑到一个摊前,摊主是老太太,戴老花镜,手里捏着绣花针。

摊上摆着绣帕、荷包,大多是苏绣。方瑶拿起块荷花帕子,摸了摸针脚 —— 真密,跟外婆教的有点像。她掏出外婆的绣针在手里转,老太太抬头看了眼:“姑娘,你这针是老物件啊,银的,绣娘的宝贝呢。我年轻时也有一根,后来丢了。”

“您也会绣花?” 方瑶问。

“会点,以前跟阿绣学过两招。” 老太太笑了,“阿绣那姑娘,绣活才叫好,尤其是嫁衣,可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