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啃钢管不正常吧？”我忍不住把昨天看到的事说了出来。
她切牛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。
“那是它在磨牙。”她说，“缺某种微量元素，异食癖。回头你配点营养剂，加到A区的水槽里。”
她的解释天衣无缝，从兽医学的角度来说，完全讲得通。
但我就是觉得，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下午，我按照她的吩咐，去仓库找微量元素添加剂。
仓库很大，堆满了各种草料和饲料袋。我在货架上翻找，无意中碰掉了一个麻袋。
袋子口摔开了，里面滚出来一些圆滚滚的东西。
不是饲料。
是骨头。
是一些被啃得干干净净的动物骨头，上面还有清晰的牙印。看大小，像是鸡骨或者兔骨。
我愣住了。羊是食草动物，饲料里怎么会有骨头？
我蹲下来，捡起一根。上面的牙印很小，很密，跟我昨天在钢管上看到的……一模一样。
我正发着呆，仓库的门突然开了。
喻希站在门口，看着我，还有我手里的骨头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冷了。
3
“我……我找微量元素，不小心把袋子弄倒了。”我赶紧站起来，把骨头扔回袋子里。
喻希走进来，没看我，而是盯着那个敞口的麻袋。
“这是骨粉。”她说，语气很平静，“给羊补钙的，磨成粉加在饲料里。这批货还没来得及处理。”
她走过去，把袋子扶正，系好。动作很利落。
“找到了吗？”她问。
“啊？哦，还没。”我脑子还有点乱。
她走到一排货架前，从最上面拿下来一罐东西，扔给我。
“就是这个。剂量说明在上面，别搞错了。”
说完，她就转身出去了。从头到尾，她都没再看我手里的骨tou一眼，好像那真的只是普通的饲料添加剂。
我拿着那罐微量元素，心里七上八下的。
骨粉补钙，这在畜牧业里是常规操作。但通常用的是牛骨粉或者鱼骨粉，而且都是经过严格处理的。这一麻袋混着鸡骨兔骨的玩意儿，怎么看都像是……厨余垃圾。
用厨余垃圾里的骨头给羊补钙？这不合常理。
我把营养剂配好，加进了A区的水槽。那些羊就在不远处看着我，眼神让我很不舒服。
晚上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脑子里全是那些羊的眼睛，还有那袋子骨头。
我总觉得这栋小楼里藏着什么秘密。
我爬起来，想找点东西喝。宿舍里只有一个水壶。我忽然想起，喻希说过，这栋楼里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。那其他的房间呢？都是空着的吗？
一个念头冒了出来。上一任兽医，他是怎么离开的？合同到期？还是……
我悄悄打开门，走廊里一片漆黑，只有尽头安全出口的绿光幽幽地亮着。
喻希的房间在二楼，我不敢上去。一楼除了我的宿舍，还有三间房。
门都锁着。
我挨个试了试，最后一间房的门锁，居然是坏的。我轻轻一推，门就开了一道缝。
一股尘封已久的霉味扑面而来。
我用手机照了照，这应该就是上一任兽医的宿舍。里面的陈设跟我房间一模一样，但落满了灰。
被子还摊在床上，桌上还放着一个喝了一半的水杯。看起来，他走得很匆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