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的脑袋凑得很近，林野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，像春天里的青草，清新又好闻。
他看着苏念在草稿纸上写下的步骤，又想起自己昨晚在错题本上写的批注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原来，借一本错题本，不仅能学会解题，还能有这样的小惊喜。
林野看着苏念认真演算的侧脸，心里悄悄想：
要是能一直这样，就好了。
第三章：藏在页脚的名字
借还错题本的频率，渐渐成了林野和苏念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有时是林野捧着卷子，皱着眉说“这道解析几何没弄懂”；
有时是苏念主动递来本子，轻声提一句“上次你说的那类函数题，我记了道典型例题”。
没有刻意约定时间，却总像掐好了点——林野归还时，苏念的手边总留着空；
苏念需要时，林野总能第一时间接话。
那本浅蓝色的错题本，在林野手里辗转的次数多了，封面上磨出的软边更明显，连带着纸页间都沾了点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味。
他不再只盯着错题看，反而会在订正完题目后，多留几分钟翻一翻前面的内容。
苏念的吐槽偶尔会换种形式出现：
在一道计算量超大的概率题旁画了个小小的哭脸，在一道陷阱题下面写着“又被出题老师套路了”，甚至在一页空白处，用极细的笔写了句
“明天要带妈妈做的草莓酱三明治”。
林野每次看到这些，都会忍不住嘴角上扬。
他像收集碎片一样，把这些藏在错题本里的小细节记在心里，慢慢拼凑出一个和“年级学霸”标签不一样的苏念——
会抱怨题目难，会期待早餐，会在认真里藏着点可爱的小任性。
这天晚上，林野趴在书桌前，刚订正完苏念错题本里的一道物理题，指尖摩挲着页脚空白处，突然冒出个念头。
他找出那支HB铅笔，笔尖轻轻在纸上点了点，犹豫了半分钟，才小心翼翼地写下一个“念”字。
字写得很小，比苏念的批注还要小一圈，笔画却格外用力，连纸页都微微陷下去一点。
写完，他盯着那个字，心跳突然快了起来——这是苏念名字里的字，藏在页脚，像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。
可转念一想，万一苏念翻到这里，看到这个字怎么办？
她会不会觉得奇怪？
会不会发现自己的心思？
恐慌瞬间涌上来，林野赶紧找出修正带，对着那个“念”字轻轻涂了一下。
白色的修正带盖住了大半个字，只留下右下角一点模糊的“心”字轮廓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他对着那片模糊的白色看了半天，既觉得松了口气，又有点莫名的失落，好像连带着把心里的一点期待，也藏进了那片白色里。
之后的日子，林野开始在错题本的页脚“藏名字”。
有时是数学题那页，有时是物理题那页，每次都写得极小，再用修正带盖住大半，只留下一点模糊的痕迹。
他像在进行一场孤独的冒险，既期待着被发现，又害怕被戳穿，每次归还错题本时，都要反复确认那些“秘密”没被暴露，才敢递到苏念手里。
苏念似乎从没注意到那些页脚的异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