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是像往常一样，翻开错题本时会先看看林野的批注，偶尔会对着某句话点头，或者在旁边补充一句“这个思路我再试试”。
林野看着她平静的样子，心里既松了口气，又有点小小的失落——
他好像更期待，她能发现点什么。
转机发生在一次化学课后。
老师让同桌互相交换笔记，检查课堂重点有没有记全。
林野刚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去，就看见苏念从书包里拿出本子，指尖顿了一下，然后把本子递给了他。
“我的笔记可能有点乱，你将就看。”
她说。
林野接过笔记本，刚翻开第一页，就愣住了——苏念的笔记本格式，竟然和她的错题本一模一样。
每一页都分了“重点知识”“易错点”“例题”三部分，字迹娟秀，连重点内容标红的方式，都和错题本里的如出一辙。
他翻到老师刚讲的那节内容，看见苏念在一道例题旁边，用铅笔写了句批注：
“这里可以用林野说的守恒法，步骤更简单。”
“林野说的”这四个字，像颗小石子投进湖里，在他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。
他没想到，自己随口提的方法，苏念竟然记在了笔记本里，还特意标注了他的名字。
他翻着笔记本，突然在一页空白处，看到了一句熟悉的吐槽——
“这节内容好难，下次要提前预习”，
和他在错题本里见过的那句
“这题坑死了”，语气像极了。
林野抬起头，刚好对上苏念的目光。
她正看着他手里的笔记本，眼神里带着点期待，又有点紧张，像在等待评价。
林野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，他张了张嘴，想说点什么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最后只憋出一句：
“你的笔记……很清楚，比我的好多了。”
苏念听到这话，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。
“你的也不差，”
她说，
“我看你记的例题，很多思路都很新颖，比我想的全面。”
她说完，低下头，继续翻看林野的笔记本，指尖偶尔会在某句话上停顿一下，好像在仔细琢磨。
林野看着她的侧脸，心里突然暖烘烘的。
他好像第一次觉得，自己和苏念之间的距离，没那么远了。
他们不仅在借还错题本时能交流，还能在笔记里看到彼此的想法，甚至能在不经意间，记住对方说过的话。
下课铃响时，苏念把林野的笔记本还了回来。
林野刚接过来，就感觉手心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。
他低头一看，发现笔记本里夹着一颗水果糖——是草莓味的，糖纸是淡粉色的，上面印着小小的草莓图案。
“这个给你，”
苏念的声音很轻，带着点不好意思，
“昨天妈妈买的，味道还不错。”
她说完，就赶紧低下头，收拾起桌上的书本，耳尖微微泛红。
林野捏着那颗水果糖，指尖能感觉到糖纸的温度。
他看着苏念泛红的耳尖，又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，突然想起那些藏在错题本页脚的“念”字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，甜丝丝的。
他把糖放进书包里，小心翼翼地收好，好像那不是一颗普通的水果糖，而是一份珍贵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