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读课，林野比平时早到了十分钟。
苏念已经坐在座位上，手里拿着英语课本，小声背诵着单词。
晨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书页上，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，林野看着那片阴影，又想起昨晚写批注的事，心跳又开始没规律起来。
他把错题本放在桌角，推过去一点，又往回拉了拉，反复几次，直到上课铃响，才硬着头皮开口：
“苏念，那个……错题本，我看完了。”
苏念放下课本，转头看他，目光落在桌角的错题本上。
“看完了？有没有哪里没懂的？”
她伸手去拿错题本，手指刚碰到封面，林野就赶紧松了手，好像碰到了什么烫人的东西。
苏念翻开错题本，从第一页开始往后翻。
林野坐在旁边，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，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手指，生怕她翻到那页有批注的地方。
他甚至在心里演练了好几种解释的说法——“我就是随便写的”“你要是觉得不好就当没看见”“可能我的方法也不对”。
苏念翻得很慢，偶尔会在某道题上停一下，好像在回忆当时做题的情景。
林野的心跳越来越快，直到她翻到最后那道大题，手指顿住了。
林野的呼吸瞬间屏住了。
他看见苏念的目光落在侧边栏的铅笔字上，眉头轻轻蹙了一下，然后又舒展开。
她抬起头，看向林野，嘴角微微上扬，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——
那是林野第一次看见她笑，不是礼貌的点头，而是带着点真切的笑意，像春日里刚化开的冰，温柔得让他愣住了。
“这个方法更方便，”
苏念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点笑意，
“我昨天没想到还能这么解，谢谢你啊。”
林野愣了三秒，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。
他的耳根瞬间红了，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脖子，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：
“没……没事，我就是……随便想的，可能……也不一定对。”
“是对的，”
苏念把错题本合上，放在自己的桌角，
“步骤很简洁，比我的方法省时间，考试的时候用这个更划算。”
她说完，又拿起英语课本，继续背诵单词，好像刚才的对话只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。
但林野一点都不觉得平常。
他坐在那里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，像擂鼓一样，震得耳膜都在发烫。
他偷偷看了一眼苏念，她已经专注地投入到课本里，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。
林野的目光落在她放在桌角的错题本上，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：
下次，还想借她的错题本。
那天的数学课，老师又讲了一道难题。
林野听得很认真，不仅记下了老师的解法，还在草稿纸上试着想了另一种思路。
下课的时候，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鼓起勇气问苏念：
“这道题，你觉得用不等式的方法，是不是也能解？”
苏念愣了一下，然后拿出草稿纸，和他一起演算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