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了，就问一次。”
林野在心里给自己打气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声音却还是有些发紧：
“苏念，那个……你现在有空吗？”
苏念写字的动作顿了一下，抬起头看他。
她的眼睛很亮，像盛着星光，林野被她看得心跳漏了一拍，原本准备好的话突然忘了大半。
“怎么了？”
苏念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点疑惑，却没有丝毫不耐烦。
“我……我这道题不会订正，”
林野指着卷子上的最后大题，手指都在微微发抖，
“想借你的错题本看看，参考一下你的思路，行吗？”
他说完，就紧张地盯着苏念的脸，生怕她说出“不行”。
毕竟，错题本算是很私人的东西，尤其是学霸的错题本，可能藏着很多独家的解题技巧，不愿意借给别人也很正常。
苏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卷子，然后低下头，把手里的浅蓝色错题本合起来。
她的手指在封面上轻轻蹭了一下，像是在确认什么，然后抬起头，把错题本往他这边递了过来：
“可以啊，你拿去看吧。里面有这道题的步骤，还有我记的易错点，你要是有不懂的，也可以问我。”
林野愣了一下，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。
他赶紧伸手去接，指尖刚碰到错题本的封面，就不小心碰到了苏念的手指。
她的指尖很凉，像刚摸过冰块，林野的心跳瞬间加速，像有只兔子在胸腔里横冲直撞。
他赶紧收回手，把错题本紧紧攥在手里，连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。
“谢……谢谢你。”
林野的声音有些沙哑，不敢再看苏念的眼睛，赶紧低下头，假装翻看错题本。
错题本的纸张很薄，带着一点淡淡的油墨香，还有苏念身上那种清清爽爽的味道。
他翻到最后那道题的页面，果然看到了详细的步骤，每一步都标注得很清楚，旁边还用红笔写着“易错点：辅助线需连接AC，而非AB”。
字迹娟秀工整，像打印出来的一样。
林野的目光落在那些字迹上，却怎么也看不进去。
他能清晰地记得刚才指尖碰到苏念时的触感，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，甚至能感觉到手里的错题本，好像也带着她的温度。
“你慢慢看，要是有不懂的，随时问我。”
苏念说完，就低下头，继续整理自己的卷子，好像刚才的对话只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。
但林野知道，对他来说，这件事一点都不平常。
他攥着那本浅蓝色的错题本，感觉像是攥住了一份小心翼翼的期待。
窗外的蝉鸣似乎变得温柔了些，九月的风也好像没那么黏腻了，连那张印着“78”分的卷子，看起来都没那么刺眼了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错题本上。
但眼角的余光，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往旁边的苏念身上瞟——她正低头写字，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，勾勒出柔和的轮廓。
林野看着她的侧脸，心里悄悄想：原来，借一本错题本，也能让心跳变得这么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