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脏猛地一缩,刚要回复,她又发来一条:【陈默死了。】
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。苏晴是我大学室友,现在在同一家公司做行政,我们合租过两年,她从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。
【你说什么?】我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键盘。
她直接发来一段视频,是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。画面时间显示晚上九点零七分,陈默穿着他那件灰色冲锋衣,手里捧着束白玫瑰,站在单元楼门口。雨当时还没下大,他仰头望着二楼的窗户,嘴角带着点讨好的笑 —— 我们上周吵架了,因为我想换个离公司远但安全的小区,他说我瞎花钱。
突然,画面角落里窜出个身影。是个穿破烂风衣的男人,头发油腻地粘在脸上,右眼戴着个黑色眼罩,露出的左眼里布满红血丝。他拦住陈默说了句什么,陈默皱着眉把他推开,似乎很不耐烦。
下一秒,那男人掏出把锈迹斑斑的折叠刀,动作快得像道闪电。
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尖叫出声。刀刃精准地扎进陈默的右眼,他手里的玫瑰散了一地,白花瓣上溅开点点猩红。他跪倒在地,双手捂着眼睛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。那独眼男人蹲下来,用没受伤的左手按住他的后颈,右手握着刀,一下下往他胸口捅。
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。
手机 "啪" 地掉在地上,屏幕在黑暗中裂开蛛网般的纹路。客厅里的撞门声停了,外面的人似乎在侧耳倾听。我摸索着捡起手机,指尖摸到屏幕上温热的液体,才发现自己在哭。
苏晴的消息紧跟着进来:【你门口有摄像头,快看看是谁!】
我这才想起上个月装的可视门铃,当时陈默还笑我小题大做,说这破小区除了老鼠没人会来。我颤抖着点开 APP,加载界面的圆圈转得像个绞刑架。
画面终于跳出来。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很久,只能看见个穿黑色雨衣的身影,帽檐压得很低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他手里拿着个东西,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光泽。
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—— 那是我家门的备用钥匙,陈默带走的那把。
他似乎察觉到摄像头的红光,突然抬起头。帽檐下露出的不是脸,而是缠满黄色绷带的脑袋,绷带缝隙里能看见暗红的污渍。他咧开嘴笑了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一口黄黑的牙。
然后,他举起手里的钥匙,冲摄像头晃了晃。
锁链碰撞的声音从客厅传来,他在用钥匙开锁。第一道锁 "咔哒" 开了,第二道也开了,现在只剩下三道链条在支撑。我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,混着外面的雨声,像头野兽在门外喘息。
后背突然撞到什么东西,是我睡前烧的热水壶,放在卧室门口的矮柜上。水还滚烫,玻璃壶身烫得我手心发疼。
门外的人开始用手掰链条,金属摩擦的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。我看着手机屏幕里他绷带下凸起的手指关节,突然抓起热水壶,猛地拉开卧室门。
客厅里一片漆黑,只有防盗门缝隙透进点雨夜里的白光。我冲到门边,对着缝隙狠狠泼过去。
"滋啦 ——"
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门外炸开,像是烧红的铁放进冷水里。外面的人猛地后退,锁链因为惯性剧烈晃动。我扑上去把三道链条重新扣紧,又拧上内侧的旋钮锁,做完这一切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抖,热水溅在胳膊上烫出了红痕,却一点都不觉得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