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屏幕还亮着，那男人退到摄像头能拍到的地方，正用手撕扯脸上的绷带。绷带脱落的地方露出半张脸，左眼圆睁着，右眼是个黑洞洞的窟窿，边缘结着暗红的血痂。
是视频里那个独眼杀手！
他冲摄像头咧开嘴，露出个诡异的笑，然后转身消失在楼道尽头。
我瘫坐在地上，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，大口大口地喘气。业主群里又炸开了锅，张强在群里骂骂咧咧：【刚才谁惨叫？吓老子一跳！】
莉莉：【好像是 201 门口？小芙你没事吧？】
林晓雨：【姐姐你还好吗？我好害怕……】
那个伪装成陈默的账号没再说话，头像暗了下去。我刚想在群里说刚才的事，苏晴突然发来消息：【别在群里说杀手的特征！他可能在看！】
我猛地惊醒，赶紧删掉打好的字。对了，他有陈默的手机，肯定能看到群消息。
【警察什么时候来？】我问苏晴。
【已经报了，说这片老楼路不好走，可能要二十分钟。】她回得很快，【你锁好门窗，千万别出声。】
群里，张强又说话了：【我看就是 201 男朋友跟她吵架，故意装神弄鬼呢！我下去看看！】
莉莉：【强哥带我一个！我开直播，说不定能火！】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刚想阻止，就听见楼道里传来张强的大嗓门："谁在外面鬼叫？给老子出来！"
接着是莉莉的声音，带着点兴奋："家人们快看，我邻居好勇！这就去抓坏人！"
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，把他们的声音搅得支离破碎。我握紧美工刀，贴在门后听着动静。脚步声从三楼往下走，到二楼时停了一下，然后继续往一楼去。
突然，一声女人的尖叫刺破雨幕，凄厉得不像人声。
我浑身的血瞬间冻住。那声音不是莉莉的，也不是林晓雨的，更像是…… 住在 301 的张阿姨？她上周说去女儿家了，怎么会在？
群里瞬间安静。过了半分钟，莉莉发了条消息：【刚才什么声音？】
张强：【不知道，可能是猫叫吧。】
林晓雨：【强哥，你们看到人了吗？】
张强：【屁都没看到，估计跑了。】
我盯着屏幕，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。刚才那声尖叫明明是从三楼传来的，张强他们在二楼，怎么会没听到？
【那刚才是谁在叫？】我忍不住在群里问。
没人回答。过了会儿，莉莉回了句：【小芙你别吓人了，是不是吓出幻觉了？】
【就是，】张强附和，【赶紧睡觉吧，别一惊一乍的。】
林晓雨没说话，头像暗着。
我点开和苏晴的对话框：【你听到尖叫了吗？】
【听到了，】她回得很快，【从三楼传来的。301 的张阿姨可能回来了。】
【那怎么办？】
【别管！警察来之前谁都别开门！】
就在这时，楼道里传来脚步声，很慢，一步一步踩在积水里，"啪嗒、啪嗒"，正往二楼来。我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，握紧美工刀的手沁出冷汗。
脚步声在我门口停住了。
没有敲门，也没有说话，外面的人就那么站着，我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，混着雨水滴落的声音。手机屏幕上，可视门铃的画面里空无一人 —— 他站在了摄像头拍不到的死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