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我回酒楼。
推开门,吓一跳。
店里坐了一个人。
西装笔挺,背影挺拔。
桌上放着一盒月饼。
盒子旧得发霉,边角都翘了。
他听见声音,转过头。
我脑子嗡的一声。
沈知礼。
他回来了。
五年不见,他瘦了,下巴有了棱角,眼神却还是那样,温温柔柔,像能化开冰。
我反手就要关门:「走!月满楼不招待陌生人!」
他站起来,声音低低的:「朱雅婷,我回来了。」
我冷笑:「回来干嘛?看我笑话?还是来收购房产的?」
他没动,只说:「我来还债。」
我火气噌地冒上来:「你还什么债?你欠我爹一个清白,欠我一句解释,欠我……」
我顿住。
差点说“欠我一颗心”。
他看着我,忽然笑了:「欠你一个团圆。」
他打开那盒旧月饼,轻轻推到我面前。
「这是我……五年来,每年中秋做的。」
我盯着那盒发霉的饼,手抖得厉害。
「你……有病吧?做给老鼠吃的?」
他轻声:「我没寄出去。因为……没脸见你。」
我鼻子一酸,转身就走。
可走到门口,我停了。
没回头,只说:「滚可以,把饼留下。」
他愣住。
我补一句:「老鼠也比你懂规矩。」
然后,摔门走了。
那天晚上,我偷偷回了酒楼。
那盒月饼还在桌上。
我打开,最上面那块,写着一行小字:
「2020,朱雅婷,对不起,我走了。」
我眼泪啪嗒砸在饼上。
混蛋。
谁要你对不起。
2 2 重逢还债情难断
沈知礼回来的消息,像颗炸弹,炸得江城餐饮圈人仰马翻。
毕竟,他现在是“知味集团”的掌舵人。
全国三百多家连锁,主打“新中式点心”。
媒体说他是“点心界的黑马”。
可我知道,他以前,连蛋黄都剥不利索。
我爹听说他回来,躺在床上直哼哼:「别让他进厨房!我怕他偷灶台!」
我翻白眼:「爹,灶台是砖砌的,偷不走。」
「那也不行!他偷过心!」
我一口茶喷出来。
这老头,中风后嘴比以前损多了。
阿珠来探病,笑得打嗝:「哎哟,你爹这是吃醋了?」
我瞪她:「他吃哪门子醋?沈知礼现在可是大老板,会稀罕咱这破店?」
阿珠眯眼:「你真觉得他回来是巧合?」
我愣住。
是啊。
他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?
周老板又来了,这次笑得像财神:「朱小姐,考虑得怎么样?我出三倍价,收购月满楼。」
我冷笑:「不卖。」
「可你爹的医药费……」
「关你屁事。」
他叹气走人。
阿珠凑过来:「婷婷,你真不卖?」
我看着墙上那张泛黄的合影——我爹、我娘、我,还有少年沈知礼,站在月满楼门口,笑得没心没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