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兄弟，别紧张。”龙哥走到他面前，上下打量着他，像在打量一件货物，“你是……送外卖的？”
“我……我是跑腿的！”
“哦，跑腿的。”龙哥点点头，然后突然出手，一把掐住了李平的脖子。
李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双手拼命去掰龙哥的手，却无济于事。
“龙哥！”我急了，往前走了一步。
“别动，阿东。”龙哥头也没回，“我在问你朋友话呢。”
他盯着李平，眼睛像毒蛇一样，“你跟他，什么关系？”
“咳……咳……朋友……”李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。
“朋友？”龙哥笑了，“阿东，你什么时候有朋友了？我怎么不知道？”
他是在怀疑我。他怀疑李平，是我的同伙，是另一个条子。
“他就是个送外卖的，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“脑子有点问题，天天缠着我，我跟他不熟。”
“不熟？”龙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，“不熟他会冒着这么大雨，跑来给你送伞？”
李平已经开始翻白眼了。
我心急如焚。
我不能让他死。如果李平因为我死在这里，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。
“龙哥，”我深吸一口气，举起了手里的刀，重新对准地上那个男人，“他是我的朋友。但我的事，跟他没关系。你放了他，我现在就办了这个人。”
这是我唯一的筹码。用一条命，换另一条命。
龙哥看着我，眼神闪烁。他在权衡。
过了几秒钟，他松开了手。
“咳咳咳！”李平瘫倒在地，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。
“阿东，我给你这个面子。”龙哥说，“但是，我也要看看，你的这位‘朋友’，是不是真的跟你没关系。”
他走到李平面前，把一把枪塞到他手里。
“拿着。”
李平吓得手直抖，枪都快拿不稳了。
龙哥指着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，对李平说：“你，开枪。杀了他，我就信你们只是普通朋友，今天的事，我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李平的脸，“唰”的一下，白了。
李平这辈子，别说枪，可能连菜刀都没正经摸过几把。
那把黑洞洞的枪在他手里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，烫得他直哆嗦。
“不……我……我不能……”他嘴唇发白，不停地摇头。
“不能？”龙哥冷笑一声，一脚踩在地上那人的手上，那人立刻发出一声惨叫。“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？”
李平的目光向我投来，充满了求助和恐惧。
我心乱如麻。
龙哥这一招，太毒了。
他让李平开枪，一是为了测试李平是不是条子。真正的警察，就算演戏，也很难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扣下扳机。二是为了把李平也拖下水，让他手上沾血，从此和我绑在一起。三是，看我的反应。如果我极力阻止，就说明我们关系不一般，我的嫌疑就更大了。
这是一个死局。
“东哥……”李平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我不能看他。我一看他，我的伪装就会崩溃。
我转过头，看着墙角滴水的蜘蛛网，声音冷得像冰：“龙哥让你做，你就做。别废话。”
我听到李平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。
他肯定不敢相信，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