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捡起手术刀,扔到远处,然后扶起赵晴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赵晴断断续续地说,她的弟弟赵宇沉迷赌博,欠了高利贷,半个月前失踪了。她知道弟弟躲在哪里,却因为怕被牵连,一直没说。昨天晚上,她在值班室的镜子里看到了弟弟,镜中的弟弟对她说“姐姐,救救我”,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笑着的样子。
“我不敢报警,也不敢找他,我怕别人知道我有这样的弟弟,怕影响工作……”赵晴的声音充满了悔恨,“它说得对,我自私,我活该……”
“它在骗你。”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沈砚不知何时站在那里,手里拿着一个老式怀表,表盖打开着,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。他走到镜子前,伸出手,指尖轻轻点在镜面上。
镜面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,浮现出赵宇的身影——他没在高利贷手里,而是躲在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里,正在给家里打电话,虽然没人接,但他的表情很焦急,不像有危险。
“镜影只会放大你的愧疚,让你相信‘逃避=罪有应得’。”沈砚收回手,镜面恢复正常,“你弟弟需要的不是你的自责,是你的帮助。”
赵晴呆呆地看着镜子里消失的弟弟身影,突然站起身,冲出房间:“我去找他!我现在就去找他!”
林小满看着她的背影,又看向沈砚:“你怎么知道她弟弟没事?”
沈砚合上怀表:“这是老周修的表,赵晴弟弟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,表盖里刻着‘姐,等我挣钱了给你买大房子’。”他晃了晃怀表,“物件会记住真心,哪怕人忘了。”
“老周?”
“钟表铺的老板,我的邻居。”沈砚走到门口,“他可能需要帮忙。”
老周的钟表铺就在砚心工作室隔壁,门脸很小,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钟表,从古董座钟到电子表,密密麻麻,指针走动的“滴答”声交织在一起,像一首永恒的曲子。
但此刻,所有的钟表都停了,指针指向三点十七分。老周趴在柜台上,一动不动,周围的镜子——他用来检查钟表零件的放大镜镜面、墙上挂着的穿衣镜、甚至他老花镜的镜片,都映出一个模糊的黑影,正缓缓靠近他。
“周叔!”沈砚喊了一声,快步走过去。
老周抬起头,眼神空洞,嘴角挂着和赵晴镜中一样的笑容。他指着墙上的一张老照片——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男人,穿着中山装,站在钟表铺前,笑得很灿烂。
“他回来了……”老周喃喃自语,“他说我欠他的,该还了……”
沈砚看向那张照片,其中一个年轻人和老周长得很像,另一个穿着同样的中山装,手里拿着一把修表用的螺丝刀,眼神很亮。
“是你搭档吧?”沈砚问,“三十年前失踪的那个。”
老周的身体开始发抖:“他不是失踪……是被我害死的……”
三十年前,老周和搭档一起发现了镜中影的秘密,他们试图阻止异灵害人,却被强大的镜影困住。当时老周有机会救搭档,但他害怕了,自己跑了出来。搭档从此失踪,老周也因此关掉了钟表铺,直到十年前才重新开张,却再也没提过搭档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