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递给林小满一个小小的笔记本，封面是牛皮纸的，上面用钢笔写着两个字：“看见”。
“写下你看到的，感受到的，不用管别人信不信。”沈砚的声音被风吹得很轻，“有些真相，不是为了说服谁，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眼睛。”
林小满接过笔记本，指尖触到封面的温度，突然想起昨晚沈砚对异灵说的话——“被忘记的，从来不是你们的付出”。
她走出工作室时，巷口的老人叫住她：“小姑娘，找沈先生修东西？”
林小满点头：“您认识他？”
“认识好多年了。”老人扇着蒲扇，眯起眼睛看着工作室的方向，“这孩子啊，心太细，能看到好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。可惜喽，看得太清楚，有时候也累。”
林小满回头，看到沈砚站在窗前，手里拿着那面碎镜，阳光透过镜面的裂纹，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他的眼神依然平静，但她突然觉得，那平静之下，藏着一片很深的海。
当天下午，林小满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，对方的声音经过处理，沙沙作响：
“想知道镜中影的真相吗？今晚十点，镜城医院，住院部十三楼。”
第三章 钟表匠的秘密
镜城医院的住院部只有十二楼。
林小满站在电梯前，看着数字从1跳到12，停住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按下了“开”键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，一股寒意扑面而来，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诡异地闪烁着红光，照亮了墙上的标识——“十三楼”。
这里本该是设备层，常年锁着，但此刻防火门虚掩着，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绿光。
林小满握紧口袋里的笔记本，想起沈砚早上的话：“别怕，镜影只会模仿你最恐惧的样子，而恐惧，往往是你自己吓自己。”
她推开门，里面果然是“十三楼”——其实是废弃的旧病房，被改造成了杂物间。房间中央立着一面巨大的穿衣镜，镜面蒙着灰，却依然能照出人影。镜子前蹲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，背对着她，肩膀在发抖。
“赵医生？”林小满认出她是镜城医院的急诊科医生赵晴，新闻里报道过她，说她是“白衣天使”，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救了五个病人。
赵晴猛地回头，脸色惨白，眼睛里布满血丝。她指着镜子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：“它……它在笑……”
林小满看向镜子。镜中的赵晴确实在笑，嘴角咧得很大，眼神冰冷，和现实中惊恐的她判若两人。更诡异的是，镜中的赵晴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，刀尖对着自己的心脏，而现实中的赵晴，右手正无意识地摸向口袋，那里显然放着什么东西。
“别看着它！”林小满想起沈砚的话，冲过去想捂住赵晴的眼睛。
但已经晚了。赵晴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——那是她的工作用具，不知何时被她带在了身上。她举起刀，对着自己的胸口，脸上露出和镜中一样的诡异笑容。
“不要！”林小满扑过去夺刀，两人扭打在一起，手术刀掉在地上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响声似乎惊醒了赵晴，她恢复了些神智，抱着头蹲在地上，哭喊着：“是我的错……都怪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