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烫过来,我假装不觉,转身时塞给他一张名片:
“Memory香氛工作室·调香师林见。”
“有需要,随时微信。”
他收下,指腹摩挲名片边缘,像在确认温度。
许荔远处喊他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。
我低眉退出,高跟鞋声一路敲进消防通道。
门合上的瞬间,我听见自己心跳。
第一步,收网。
香已散,刀已出,刀口对准他们的愧疚与恐惧。
电梯门合,镜面映出我上扬的唇角。
我抬手,在雾气里写下一行字:
“海底见,新人。”
4香刀初现
彩排结束当夜,微信验证通过,陆沉的头像跳进列表。
一张海雾灰的空香瓶,瓶身倒影里藏着半轮月亮。
我盯着屏幕,眼前浮出他辗转难眠、被愧疚熬红眼的模样。
凌晨两点,第一条消息抵达:
【香味有名字吗?】
我回:【记忆。】
对面显示“正在输入”足足三分钟,却只剩一句:
【能再闻一次吗?】
我没回,放下手机,打开调香台暖黄灯。
量杯里,海水蒸馏液在65度恒温,表面浮着一层幽蓝磷光。
我滴入0.3ml血橙精油,搅拌棒顺时针三圈,逆时针三圈——像下咒,也像解咒。
香气蒸起,镜子里的林见被雾包围,眼尾却越来越亮。
第二天中午,许荔发了条朋友圈:
“连续三夜梦魇,白莲香救不了我,谁有安神香推荐?”
配图是她素颜,眼下青影被滤镜淡到几乎不存在。
我点了个赞,顺手评论:
“试试伴娘送的定制香,记得睡前喷枕头。”
五分钟后,她私信我:
“成分表发我,过敏肌慎用。”
我甩过去一张空白表,附言:
“商业秘密,新娘也想要?”
她没回,却连发三条动态,全是凌晨四点的天花板。
我知道,香刀起效了。
愧疚与恐惧,正一点点渗进他们的梦。
傍晚六点,陆沉发来第二条微信:
【我在旧港码头,海风很大,缺个味道。】
我换好雾霾蓝风衣,口袋里揣着15ml旅行装“记忆”。
路灯初亮,他倚在车边,袖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锁骨疤在领口若隐若现。
我走近,递香,指尖擦过他掌心。
“再闻,就只能梦里见了。”
他握紧香瓶,忽然伸手,指腹落在我耳后朱砂痣,声音低哑:
“这里,像一滴甩不掉的海。”
我没有躲,抬眼与他对视,让瞳孔里的黑映出他的倒影。
那里,有惊惧,有渴望,也有即将崩裂的缝隙。
香刀初现,不见血,已封喉。
回程车里,我收到第三条微信:
【能再见面吗?我……想闻海。】
我望向窗外倒退的灯海,回复:
“可以,但海只给活人。”
对面沉默良久,发来一个字:【好。】
5朱砂痣露馅
订婚第七天,我照例去酒店给许荔送伴娘服二次修改样。
她倚在门边,白莲香混着厚重遮瑕膏,也遮不住青黑的眼圈。
目光掠过我耳后,忽然定格。
那粒朱砂痣在灯光里艳得像血。
她指尖一抖,缝针划破绸面,血珠渗出来,与痣色相映。
“林见,你这颗痣……真好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