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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堂灯光惨白。
我端着餐盘找座位时，宋微和她的姐妹团堵在过道。
「借过。」
餐盘突然倾斜。热汤泼在我手背上，皮肤立刻泛起一片红。
「哎呀，手滑。」宋微晃着钥匙扣，樱花标本撞在金属环上发出脆响，「这钥匙扣是许望送的，全校独一份。」
我舔掉手背上的汤汁。她突然凑近：「你耳朵后面那颗痣，和许望画里的人——」
「宋微。」
许望的声音从背后切进来。他校服袖口还沾着颜料，右手抓着皱巴巴的手帕。
「陈老师找你。」他挡在我和宋微之间，「画展的保险单要重签。」
宋微冷笑：「又是保险单？上个月你爸——」
许望突然抓起我烫红的手。手帕裹上来时，我闻见刺鼻的丙烯颜料味。
「疼就掐我。」他声音压得很低，左手腕内侧的月牙疤正好硌在我掌心。
宋微的餐叉掉在地上。
「许望你疯了？医生说过不能碰红色颜料！」她扯开许望的袖口，疤痕周围全是抓挠的血痕，「上次发病时你差点——」
许望拽着我往外走。食堂玻璃映出我们的影子，他右手始终攥着那块脏手帕，颜料晕开像干涸的血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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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术室锁着门。
许望翻窗进去时，月光正好照在那幅未完成的素描上。他从颜料柜底层抽出牛皮纸袋，抖落出一沓泛黄的拍卖记录。
「宋微父亲是拍卖师。」他手指划过纸页上的红印章，「我家那些画，最后都经他的手。」
我摸出薄荷糖递过去。他咬碎糖块的声响很脆，和宋微钥匙扣的撞击声莫名重合。
「她钥匙扣的樱花标本，」我指着素描本扉页的压花，「是同一朵？」
许望突然撕掉那页素描。纸页碎裂的瞬间，走廊传来高跟鞋声。
「藏起来！」他把我推进储物柜。霉味涌进鼻腔时，柜门缝里漏进一束光——宋微蹲在地上，正往许望的画具箱里塞什么东西。
金属反光一闪而过。
许望踹开柜门冲出去时，宋微已经跑远了。画具箱最上层，躺着我家门禁卡的复制品。
3
生物实验室的消毒水味熏得我眼睛发酸。
无影灯下，青蛙的肚皮泛着诡异的青白色。
「下刀要稳。」老师敲了敲我的解剖盘，「别抖。」
手术刀在我手里打滑。青蛙的四肢被钉在蜡板上，内脏的轮廓在皮肤下微微起伏。
「换人。」
许望突然出现在我背后。他右手腕的月牙疤蹭过我手肘，接过手术刀时指尖冰凉。
「按这里。」他左手压住青蛙胸腔，疤痕正好对着我视线，「别眨眼。」
刀尖划开皮肤的声响很轻。内脏暴露在灯光下时，前排女生发出干呕声。许望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，右手腕的疤随着动作拉伸变形。
「血管。」他刀尖挑起一根紫色细线，「你来找。」
我伸手去接手术刀。宋微突然从后排探身，她的解剖盘里青蛙被大卸八块。
「许望。」她指甲敲着玻璃盘，「美术室钥匙还我。」
许望头都没抬。他抓起镊子夹起青蛙心脏，突然塞进我手里。
「捏碎试试。」
湿滑的触感让我差点叫出声。宋微猛地站起来，她的解剖盘翻倒，青蛙内脏滑到许望脚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