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学第一天我就发现，那个右手有疤的男生在偷偷画我。他送我的365颗纸星星里藏着拍卖行密文，宋微的钥匙扣锁着三年前的命案真相。直到毕业照快门按下，我才摸到他塞进我口袋的纸条——上面用盲文写着"0923见"，那是我生日，也是他父亲跳楼的日子。
1
雨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催命符。
我踹开美术教室门时，刘海正往下滴水。校服黏在后背上，新发的课本在怀里发潮。
「有人？」
回声撞在石膏像之间。黄昏的光线被雨泡发了霉，角落里那幅画却亮得刺眼。
画架斜对着窗户。画纸边角翘起，铅笔印子还没擦干净。我伸手去够，门轴突然发出呻吟。
「别动！」
黑影从储物柜后面窜出来。他校服领子别着回形针，袖口沾满靛蓝色颜料。画纸被他抢过去时，我闻见松节油混着铁锈的味道。
「这是私人物品。」
他喉结动了动。颜料蹭在锁骨位置，像道没愈合的伤口。
雨声忽然变大。我盯着他发红的指关节，那下面压着半张女孩的侧脸。铅笔勾出的睫毛弧度，和我上周拍证件照时一模一样。
「许望！」
走廊传来高跟鞋声。男生猛地抖开素描本盖住画架，回形针弹飞到我脚边。他后颈的汗珠滑进衣领，烫伤的月牙疤在袖口若隐若现。
陈老师抱着一摞画框挤进来。
「星沉？教务处说转学生淋雨失踪了——」她目光突然钉在许望手上，「你又用蓝色颜料？」
男生把右手藏到身后。画框堆最上面那幅向日葵，花瓣红得像是要滴血。
「去储藏室拿防潮剂。」陈老师用肩膀隔开我们，「画展明天开幕，你爸当年——」
「知道了。」
许望撞开画架往外走。他弯腰捡回形针时，我看见素描本扉页的铅笔印：穿着旧校服的女孩站在颁奖台上，胸前别着和我同款的水晶发卡。
雨点突然横着拍打窗户。陈老师递给我毛巾时，走廊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。
「红色颜料罐又打翻了？」她往门外跑，「宋微！是不是你又在储物间——」
我拧着毛巾上的水。许望的素描本摊在颜料盘旁边，最新那页被撕掉了，但下一页透出深浅不一的印子：同样的侧脸轮廓，穿着现在的校服。
薄荷糖在舌尖化开时，储藏室传来宋微的尖叫。
「许望你手在抖！医生明明说过——」
玻璃碎裂声截断了她的话。有脚步声往美术室狂奔，混合着陈老师变了调的喊声：「别碰那堆素描本！你爸破产前留下的——」
我吐掉糖纸。许望冲进门时，整条右臂都是红的。
2
许望的右手垂在身侧，颜料顺着指尖往下滴。
「医务室。」我扯下领口的备用发绳，抓起他手腕就捆。
他猛地抽手，发绳绷断弹在我脸上。
「不用你管。」
宋微追进来时，钥匙串在腰间叮当响。樱花标本在透明挂坠里晃，花瓣脉络和素描本扉页上的一模一样。
「陈老师叫了救护车。」她伸手去扶许望，「储藏室那些画——」
「滚。」
许望甩开她，颜料甩在宋微裙摆上。她突然转头瞪我：「转学生很闲？食堂要关门了。」
我弯腰捡断掉的发绳。许望的月牙疤擦过我手背，结痂的皮肉比想象中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