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溪套上苏佩云的缎面睡衣，刚拉开门就看见“自己”正蹲在地上捡牙刷，头发睡得像鸡窝，脸上还沾着牙膏沫。“你怎么把我头发弄成这样？”林溪皱眉，这可是她昨天刚烫的法式卷。
“这头发太麻烦了！”“林溪”直起身，挠了挠头，“还有你那高跟鞋，踩得我脚疼，今天我穿运动鞋去上班。”
“不行！”林溪脱口而出，“今天要给甲方提案，穿运动鞋像什么样子！”话刚说完她就愣住了——这话的语气，和平时苏佩云管她的样子一模一样。
“林溪”突然笑了，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：“原来你也知道要体面啊？我当年去面试代课老师，穿的还是你爸的旧皮鞋呢。”
六点十五分，林溪跟着“林溪”出了门。苏佩云的布鞋踩在石板路上软软的，不像她的高跟鞋总硌得脚生疼。公园晨雾还没散，张阿姨已经在老地方招手：“佩云，昨天说的广场舞新舞步，快来学！”
林溪想躲，却被张阿姨一把拉住：“你家溪溪呢？上次说的相亲——”
“她加班，没空。”林溪下意识撒谎，突然想起苏佩云每次替她应付亲戚时的样子，喉咙有点发紧。她跟着比划了两下，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，引来一片笑声。张阿姨拍着她的肩：“还是你女儿能干，在大公司当设计师，哪像我们家小子，天天在家啃老。”
“她那工作累得要命，天天熬夜。”林溪脱口而出，话音落了才发现，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的工作。
与此同时，写字楼里的“林溪”正对着电脑发愁。林溪的设计软件全是英文界面，她连图层解锁都不会，更别说改方案了。甲方的电话打进来时，她手忙脚乱接起，听见对方说“林设计师，上次的方案我们觉得——”
“您稍等，我喝口水。”“林溪”挂了电话，赶紧给林溪发微信：“快教我怎么改方案！甲方要杀人了！”
林溪正在帮张阿姨捡掉在地上的丝巾，看到消息差点把手机扔了。她躲到树后发语音，语速快得像机关枪：“打开左侧工具栏的钢笔工具，把那个曲线拉圆滑点，记得保存副本！”
晨练结束回家的路上，林溪买了豆浆油条。以前她总嫌路边摊不卫生，可咬下酥脆的油条时，突然懂了苏佩云每天早起的意义——不是闲得慌，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，认真过着自己的日子。
推开门，看见“林溪”正对着电脑叹气，下巴上沾着豆浆渍。林溪走过去，用纸巾轻轻擦掉：“笨死了，跟你当年教我系鞋带一样。”
“林溪”愣了一下，突然笑了：“你小时候学了三天才学会，还哭着说再也不穿带鞋带的鞋了。”
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落在两人身上。林溪看着“自己”眼里的温柔，突然觉得这荒诞的处境，好像没那么可怕了。
3 会议室与老花镜
“林溪”站在写字楼楼下，腿肚子直打颤。
林溪的高跟鞋足足有七厘米，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像踩高跷。她拽了拽紧身的西装裤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——苏佩云的衣服都是宽松的棉麻材质，从来没有这么束缚的款式。
“林设计师，甲方在会议室等您。”实习生小陈跑过来，递上一杯冰美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