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至少。
我找到了起点。
确认了陈月没有说谎。
那面墙上的恨。
有来处。
我把那则短讯拍了下来。
收拾东西。
准备离开。
王主任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。
悄无声息的。
吓了我一跳。
他看着我。
眼神复杂。
有怜悯,有担忧,还有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回避。
“查到了?”他问。
声音干涩。
我点点头,没说话。
他叹了口气。
“年轻人……”
“有些事,过去就过去了。”
“翻出来,对谁都不好。”
“尤其是……对还活着的人。”
他这话。
像是在劝我。
又像是在暗示什么。
还活着的人?
是指陈月?
还是指……那些害怕真相被揭开的人?
“王主任,您是不是知道什么?”我直接问。
他慌乱地摆摆手。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退休好几年了。”
“就是……就是劝你一句。”
“听不听在你。”
他转身,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。
这个老档案员。
他肯定知道更多。
但他不敢说。
我走出图书馆。
夕阳西下。
城市车水马龙。
我却觉得格外寒冷。
真相被层层包裹。
知情者三缄其口。
作恶者依然逍遥。
陈月用二十年疯癫。
换来一墙无人能懂的诅咒。
而我。
一个偶然闯入的租客。
该继续吗?
我摸了摸手机里那张新闻截图。
回不去了。
从我看到那张优秀教师照片起。
就回不去了。
6
王主任的回避。
像一块沉重的石头。
压在我心上。
他知道内情。
但他选择了沉默。
这楼里的大多数人。
可能都和他一样。
光靠查旧报纸不行了。
我得接近活人。
接近那些名字还出现在墙上的人。
赵建国是头儿。
太显眼。
也太危险。
我先盯上了李福贵。
那个退休工人。
名单上的第二个名字。
他没什么爱好。
就是每天下午。
会去附近公园看人下棋。
一看就是两小时。
这是个机会。
第二天。
我提前到了公园。
找了个不远不近的长椅。
假装看书。
余光锁定了棋摊。
三点整。
李福贵来了。
穿着那件熟悉的灰夹克。
背着手。
踱到人群后面。
默默地看。
我观察他。
很普通的老人。
脸上布满皱纹。
眼神浑浊。
看不出半点凶恶。
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。
当年参与了逼疯陈月的勾当?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他看得很入神。
偶尔摇摇头。
或者咂咂嘴。
对棋局评头论足。
我有点焦躁。
这样盯下去。
能有啥结果?
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。
事情起了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