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的态度太干脆了，干脆得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被随手处理掉的麻烦。
虽然事实可能也差不多。
回到自己租的小公寓，顾航洗了个漫长的澡，试图把昨晚的酒精和尴尬都冲走。
同事发来消息，调侃他昨晚的英雄事迹，问他是不是被哪个美女捡走了。
顾航回了个滚蛋，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。
他躺在沙发上，闭上眼睛，脑子里却都是苏晚那张清冷的脸，和她早上说“忘了昨晚”时的眼神。
奇怪的女人。他心想。
之后几天，生活回归正轨。
上班，下班，偶尔和朋友喝酒。
但顾航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他时不时会想起苏晚，想起那个混乱又尴尬的早晨。
他甚至连她全名都不知道，只知道叫苏晚。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。
周末，顾航去一家新开的书店闲逛。
他在心理学书架前驻足，想找本缓解压力的书。
正翻着，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。
苏晚。
她站在不远处的文学区，正踮着脚去拿书架顶层的一本书。试了几次，都没够到。
顾航几乎没经过思考就走了过去。需要帮忙吗？
苏晚吓了一跳，回过头看到他，明显愣住了。是你？
顾航笑了笑，伸手轻松地拿到了那本书。是这本吗？他看了眼书名，《夜航西飞》。
谢谢。苏晚接过书，表情有些微妙。好巧。
是啊，真巧。顾航心里有点莫名的雀跃。你也喜欢看书？
偶尔。苏晚低头翻着手里的书，似乎不打算多聊。
顾航不想就这么结束对话。上次的事，一直想正式跟你道个歉和道谢。要不，我请你喝杯咖啡？就在书店里。
苏晚抬起头，看了看他，又看了看手里的书。不用了。
就当给我个机会弥补一下？顾航坚持道，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。
苏晚沉默了几秒，终于轻轻点了下头。好吧。
书店角落的咖啡区很安静。两人面对面坐着，气氛还是有些尴尬。
你叫苏晚？哪个晚？夜晚的晚？顾航找话题。
嗯。夜晚的晚。
名字很好听。顾航说，我叫顾航，航行的航。
我知道。你上次说过。苏晚用小勺搅动着咖啡。
顾航讪笑一下。对，瞧我这记性。
你在附近工作？他继续问。
不算附近。苏晚回答得很简略。
顾航感觉这天快被聊死了。苏晚像一座小小的堡垒，戒备森严。
你似乎不太想跟我说话。顾航干脆挑明了，如果觉得困扰，我喝完这杯咖啡就走。
苏晚抬眼看他，眼神里有一丝波动。不是。只是……我不太习惯和陌生人聊天。
我们不算陌生人了吧。顾航半开玩笑地说，好歹一起睡过。
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。这玩笑太低级了。
苏晚的脸瞬间沉了一下。
对不起对不起。顾航赶紧道歉，我嘴欠，没别的意思。
苏晚没说什么，但气氛更僵了。
顾航心里叹了口气，准备起身告辞。这时，苏晚的手机响了。
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眉头微微蹙起，手指在挂断键上悬停了一会儿，最终还是接了起来。
喂。她的声音压得很低。
电话那头似乎是个男声，语气听起来不太高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