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慕司澜都是道上最狠的人。
我们手上都沾过血,睚眦必报,无人敢惹。
七年前救一个山区贫困生,我被滚落的山石砸中脑袋,失忆失聪,双腿被截。
医生说我活不过半年,慕司澜金盆洗手,尽心照顾我七年。
如今,红色暴雨预警覆盖全城,全市停工停课。
熟悉的恶劣天气,让我的记忆恢复了。
门被推开,是当年那个贫困生,挺着大肚子。
她把离婚协议丢在我轮椅上。
“阿姨,慕哥哥早就受够你了,本想等你安稳死了就算了,谁知道你命这么硬。”
女孩走到我面前,让我摸她的肚子:
“阿姨,你占了七年,该让位了。”
我扯掉助听器,甩开她的手。
“小姑娘,我是失忆了,不是傻了。”
“七年了,你慕哥哥怕是忘了我的手段。”
我差点也忘了,失忆前的我,比她慕哥哥更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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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晚晚脸色煞白,后退一步,但嘴还是硬的。
“慕哥哥爱的是我和孩子!你只是个赖着不死的累赘!”
她挺着肚子,声音尖锐。
我冷冷看着她。
七年的温顺假象,让这小姑娘真以为我是个废人。
“老阿姨,你知道慕司澜每天晚上都做什么吗?”
林晚晚突然凑近,轻蔑地打量我的残腿,
“他说,每天给你按摩那些疤痕,就像在抚摸一块腐朽的木头,恶心死了。”
她学着慕司澜的语气,一字一句。
“还有啊,他说你这双腿早就该锯掉,留着只会发臭。”
我的手停在轮椅扶手上。
七年来,慕司澜每晚都会为我按摩双腿,防止肌肉萎缩。
他总是很温柔,很耐心。
原来,他心里是这么想的。
“小姑娘,你给慕司澜带句话。”
我抬头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西港码头的灯,该亮了。”
林晚晚一愣:“什么意思?”
“他会懂的。”
那是我们过去清理门户的暗号。一个只属于我们的警告。
林晚晚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,只是冷笑一声,拿出手机。
半小时后,电话响了。
“凌鸢,别玩火。”
慕司澜的声音压抑着风暴。
我平静地告诉他:“火,你的小姑娘已经替你点了。”
然后挂断电话。
一个小时后,门被推开。
慕司澜冲进来,无视我的存在,径直走到林晚晚身边将她揽入怀中。
“晚晚,你怎么了?”
他轻抚她的平坦的小腹,声音是我七年未闻的温柔。
然后眼神冰冷地瞥向我:“凌鸢,你在胡闹什么!”
我冷笑一声,指尖划过轮椅扶手。
“别吼,助听器没坏,我听得见。我只是教小姑娘做了个人。”
“七年,连身边的人都管不好,你退步了?
还是说,外面的倾盆暴雨,给了小姑娘足够的勇气?”
我平静地提醒他:
“我只是失忆,不是失去了脑子。”
慕司澜瞬间的暴怒凝固在脸上。
他眼中的疯狂褪去,浮现出极其复杂的痛苦,在我轮椅前跪下。
“凌鸢,现在满意了吗?放过晚晚,她和你不一样,她什么都不懂,只是个干净的普通女孩。”
干净。
他刻意用这两个字,将我钉在污秽的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