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度条拖到最后。赎金交付那段被剪了，只剩三十秒片段。叔叔把银色箱子递给绑匪时，另一个黑衣人递回个牛皮纸袋。
我反复看这段。第七遍时，终于看清纸袋上的LOGO——德馨殡仪馆。
咖啡杯从手里滑下去，在地毯上闷响。我突然想起葬礼那天，叔叔坚持要闭棺。殡仪师说车祸导致面部损伤严重，但西装口袋里那支钢笔完好无损。
屏幕突然跳出提示框：【隐藏文件夹解密完成】
点开的瞬间，全身血液都冻住了。
那是张尸检照片。苍白的手腕内侧有颗红痣，和周曜的一模一样。但尸体左眼下方干干净净，根本没有泪痣。
门铃突然响了。
楚瑶站在监控画面里，手里拎着咖啡纸袋。我下意识去摸西装第三颗纽扣——那里缝着微型摄像头，现在全是咖啡渍。
硬盘弹出前，我瞥见最后一份文件。命名是【Z.Y.备份】，修改日期是昨天。
指纹锁又响了。这次是密码输入的声音。我飞快拔出硬盘塞进袖口，刚合上保险柜，门就开了。
楚瑶把咖啡砸在我身上。滚烫液体渗进衬衫，纽扣摄像头闪着微弱红光。
“重要会议居然敢迟到？”她指甲掐进我胳膊，“全体董事都在等你，冒牌货。”
咖啡顺着裤管往下滴。我摸到硬盘边缘的刻痕，突然明白她在说什么——今天要签字的，正是周曜死前否决的那个技术转让协议。
楚瑶突然凑近我耳畔：“他从来不在文件上划删除线。”她呼吸带着薄荷烟味，“而是打叉。”
走廊传来叔叔的笑声。楚瑶退开时，把一张磁卡滑进我口袋。
“B2层冷藏库。”她嘴唇几乎没动，“去看真正的闭棺理由。”
第4章
冷藏库的磁卡在口袋里发烫。
我坐在迈巴赫后座，咖啡已经凝固成褐色硬块。老陈从后视镜看我，喉结动了动："少爷，直接去公司？"
"先回趟公寓。"我摩挲着袖口的硬盘，"哥哥那套江景房。"
老陈的指节突然泛白。方向盘往右急打，轮胎擦着护栏发出刺耳声响。
公寓密码锁闪着蓝光。我输入1224——周曜的生日，提示错误。指腹悬在按键上方，突然想起尸检照片上消失的泪痣。
0417。我的生日。
门开了。
冷空气裹着血腥味扑来。整面墙贴满照片和红线，父母车祸现场的轮胎痕被放大到能看清纹路。最中央钉着叔叔年轻时的军装照，胸口勋章被红笔打了个叉。
老陈突然在玄关跪下。他额头抵着地毯，声音闷在羊毛纤维里："大少爷查了七年......"
我走近那面墙。在父母遗照下方，发现自己的幼儿园毕业照。照片边缘发黄，背面写着"备用体"三个字。
文件夹从书架砸下来。牛皮纸封面上《替身计划》的钢笔字还没干透，落款是上周。里面装着我的成长记录：六岁礼仪课录像，十二岁击剑比赛视频，甚至去年模仿周曜签字的练习纸。
手机突然震动。叔叔的语音消息外放："小曜，技术转让协议就差你签字了。"背景音里有楚瑶的笑声。
硬盘插进书房电脑。监控画面跳出来，是周曜失踪前半小时的录音。
"晟叔想要就给他。"周曜的声音带着疲惫，"但核心算法必须......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