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手诀，我的神情，专注到了极点。
那是我最熟悉的状态。
影像还在加速回溯。
开炉，凝丹，淬炼，融药……
七天七夜的炼制过程，在溯源镜中，被压缩成了短短一刻钟。
每一个步骤，都完美得像教科书。
药材的投放，精确到毫厘。
火候的控制，稳定得像磐石。
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，没有任何一丝迟疑。
那是一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，绝对的掌控。
大殿里，响起了孙长老的惊叹声。
“这……这是何等完美的控火术！”
他是个识货的人。
他能看出来，这种炼丹过程，根本不可能有空隙去添加任何别的东西。
更别说，画面里，从头到尾，都没有出现任何类似“催灵粉”的物品。
清清白白。
一目了然。
影像，最终定格在炼丹开始前。
我将处理好的药材，一一放入丹炉。
然后，盖上炉盖，打出起火诀。
到此，十二个时辰回溯完毕。
镜面，恢复了平静。
但它证明了一切。
孙长老长出了一口气。
他转向金长老，躬身道：“长老，事实已经很清楚了。叶露的丹药，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金长老没有说话。
他只是看着镜子，若有所思。
然后，他转过头，冰冷的目光，射向了柳飞烟。
柳飞烟“扑通”一声，跪倒在地。
脸色惨白如纸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
她语无伦次，还在喃喃自语。
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。
在她看来，那种非人的精准，根本不是一个入门三年的弟子能做到的。
所以，她才那么笃定我作弊了。
她输了。
输得体无完肤。
“柳飞烟。”
金长老的声音，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。
“你，还有何话可说？”
柳飞烟浑身剧烈地颤抖着。
她抬起头，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。
“长老饶命！弟子……弟子是一时糊涂！是嫉妒蒙蔽了弟子的心！”
她开始磕头。
一下，又一下，额头很快就红肿起来。
“弟子再也不敢了！求长老看在弟子修行不易的份上，饶了弟子这一次吧！”
真是难看。
我静静地看着她。
早知如此，何必当初。
为了那点可笑的嫉妒心，堵上自己的前途。
愚蠢。
金长老面无表情。
“宗门规矩，诬告同门，意图毁其道基者，废除修为，逐出宗门。”
“你求饶，是想让我坏了规矩？”
柳飞烟的哭声，戛然而止。
她瘫坐在地上，眼神空洞，充满了绝望。
她知道，自己完了。
事情，好像就要这么结束了。
一个愚蠢的诬告者，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
一个清白的人，证明了自己的实力。
很公平。
很合理。
但是，我总觉得，有哪里不对劲。
金长老的眼神。
他看我的眼神，太平静了。
平静得……像是在看一场早就知道结局的戏。
而且，从刚才开始，他的注意力，似乎就不在柳飞烟身上。
他大部分的目光，都停留在那面已经恢复平静的溯源镜上。
他在看什么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