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弟子恳请长老，动用‘溯源镜’。”
“溯源镜”！
这三个字，比金长老本人的名字，还让人恐惧。
那是执法堂的镇堂法宝。
可以回溯一件物品在过去十二个时辰内，经历的所有事情。
纤毫毕现，无法作伪。
代价是，催动它，需要耗费巨大的灵力。
而且，一旦启用，就没有回头路了。
镜子里照出什么，就是什么。
是黑是白，一目了然。
柳飞烟的脸色，彻底变了。
变得惨白。
她死死地盯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她可能觉得我是疯了。
主动要求用溯源镜，这得是对自己多大的自信？
不，在她看来，这根本不是自信。
这是自寻死路。
金长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溯源镜一出，再无更改。”
“若你清白，柳飞烟诬告之罪，当废去修为，贬为杂役。”
“若你有罪，”他停顿了一下，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块。
“丹道峰，再无叶露此人。”
“弟子，明白。”
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。
因为我的丹炉，我的丹药，比我这个人，还要干净。
4
金长老不再废话。
他打出一个法诀。
“取镜来。”
大殿的后方，两名执法弟子抬着一个蒙着黑布的巨大铜盘，走了出来。
铜盘上，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。
那就是溯源镜。
铜盘被稳稳地放在大殿中央。
金长老亲自走下高台。
他来到铜盘前，伸出手，猛地揭开了黑布。
一面光滑如水的镜子，出现在众人面前。
镜面不是银色，而是深邃的黑色，像一潭不见底的深渊。
只是看着它，就让人心神不宁。
柳飞烟的身体，已经开始发抖了。
不是装的。
是真的害怕。
她大概没想到，事情会闹到这一步。
她可能以为，我最多也就是百般抵赖，最后被屈打成招。
她怎么也算不到，我会主动要求上这种“绝杀”的手段。
“将丹药放入镜中。”
金长老命令道。
孙长老小心翼翼地，把我的那颗满品清心丹，放到了溯源镜的中央。
丹药一接触镜面，就悬浮了起来。
镜子里，荡起了一圈圈涟漪。
金长老双手开始结印。
他的动作不快，但每一个都充满了力量感。
随着他法印的变化，整个大殿的灵气，都开始向溯源镜汇聚。
镜面，开始发光。
不是刺眼的光。
是一种柔和的，像月光一样的清辉。
光芒中，开始出现模糊的影像。
时间，在倒流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孙长老一脸紧张。
柳飞烟则死死地咬着嘴唇，眼睛瞪得老大。
只有我，和金长老，表情没什么变化。
他是在尽责。
我是在等待一个理所当然的结果。
镜中的影像，逐渐清晰。
首先出现的，是孙长老打开玉盒，评定丹药的画面。
然后，是我把玉盒放到长案上的画面。
时间继续往前倒流。
画面变成了我的洞府。
丹炉，药架，石床。
简单，但一尘不染。
镜中的我，正盘坐在丹炉前，进行最后的温养步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