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，显得有些尖利。
“这是董事长的命令。”
对方只是重复了一句，身后的人已经开始动手拔掉各种连接线。
张建明那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他想发作，却又不敢。
董事长这三个字，是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山。
同事们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，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。
我低下头，将身体往椅子里缩了缩，双手抱着一个文件袋，做出害怕的样子。
我的指甲，却在文件袋的遮掩下，死死地掐进了掌心。
别怕，苏晴。
这是你应得的。
这是他应得的。
张建明被那几个人“请”出了办公室。
他经过我工位的时候，脚步顿了一下。
我能感觉到他怀疑的目光落在我头顶。
我把头埋得更低了，肩膀微微颤抖，完美地扮演着一个被高层阵仗吓坏了的职场小白兔。
他最终什么也没说，跟着人走了。
没过多久，消息传来，他被叫到了人事总监的办公室。
我看到他进去的时候，背挺得笔直，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公鸡。
一个小时后，他出来了。
那张脸，惨白如纸，眼神涣散，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。
他再次看到了我。
这一次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惊疑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恐惧。
我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，飞快地避开了他的视线。
演戏，就要演全套。
当晚，公司内部系统就发出了通告。
技术部主管张建明，因涉及重大安全疏漏，即刻起暂停一切职务，配合集团专项小组调查。
我在茶水间接水，听见两个行政部的同事在八卦。
“听说了吗？好像是S项目的事。”
“那个保密级别最高的项目？我听说签的协议上写了，任何安全疏忽，都可能直接送去吃牢饭的！”
“我的天，这么严重？”
我端着水杯，手很稳。
水面倒映着我毫无波澜的脸。
张建明，这只是个开始。
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，我会让你加倍偿还。
02
调查小组的动作快得惊人。
风暴的中心，就是那个被我动过手脚的内部WiFi。
信息安全部的人，一群终日与代码和数据为伍的技术专家，很快就得出了第一个结论。
WiFi密码确实在今天下午被修改过。
修改时间，就在我给董事长打电话前的十分钟。
时间点，完美得无可挑剔。
他们拿到了新的密码字符串，那是一串纯粹的数字。
面对这种毫无规律的数字组合，即便是最厉害的技术员，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暴力破解。
可王海东没有那么多耐心。
一纸指令从顶层办公室下达到人事部。
“提供张建明的所有个人详细资料，越详细越好。”
人事总监亲自拿着那份薄薄的档案走进会议室。
当他看到档案上“出生日期”那一栏时，动作停顿了一下。
一个可怕的联想，像电流一样击中了他。
他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，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那串数字。
19860315。
张建明的生日。
会议室的投影屏幕上，WiFi连接成功的图标弹了出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