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场哗然。
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。
用自己的生日，作为最高保密级别项目的内部WiFi密码。
这不是愚蠢。
这是赤裸裸的背叛。
这是一种近乎傲慢的挑衅，仿佛在告诉所有人，规章制度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。
在王海东这种多疑的掌控者看来，这更是泄密的铁证。
什么样的蠢货会这么做？
除非他根本就是想让这个密码变得容易被猜到，方便外部人员接入。
逻辑天衣无缝。
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，后背挺得笔直，盯着屏幕，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
耳朵却像雷达一样，捕捉着办公室里流动的每一丝信息。
当“生日密码”这个消息传过来的时候，我适时地表现出了极度的震惊。
我转过头，用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，对我旁边的同事小声说。
“天哪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我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恐惧。
“张主管他……他好像一直很喜欢用他生日做密码，我记得有一次看他开机，他电脑的开机密码好像也是这个……”
我话说得很轻，像是一句无意识的呢喃。
但在这死寂的办公室里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。
那个同事的眼睛瞬间瞪大了。
她立刻捂住嘴，然后飞快地转身，将这个“惊天大秘密”告诉了另一个人。
一传十，十传百。
流言就像病毒，在短短几分钟内，就扩散到了公司的每一个角落。
电脑开机密码也是生日。
这成了压垮张建明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它将之前那个看似愚蠢的行为，变成了一个可以被理解的、惯性的、无可辩驳的事实。
看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一个把安全条例视若无物，一个习惯性用自己生日做各种密码的自大狂。
张建明被再次叫去问话。
我能想象到他在会议室里百口莫辩的场景。
他会疯狂地解释，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设置过这个密码。
他会说WiFi密码一向很复杂，他不可能用生日这么简单的组合。
可是，谁会信？
事实就摆在眼前。
WiFi密码就是他的生日。
而他，恰好又有用生日做密码的“前科”。
所有的巧合堆积在一起，就成了必然。
一个由我精心编织的、让他无力挣脱的必然。
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，是我的内线。
“苏晴，你来一下会议室。”
是调查小组的人。
我站起身，双腿故意有些发软，扶了一下桌子才站稳。
路过每一个工位，我都能感受到那些复杂的目光，有同情，有好奇，有幸灾乐祸。
我低着头，走进了那间决定张建明命运的会议室。
我看见了他。
他坐在长桌的尽头，头发凌乱，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，眼神里布满了血丝。
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，死死地盯着我。
那眼神里的怨毒，几乎要将我生吞活剥。
我害怕地缩了缩脖子，不敢看他。
我知道，他现在最怀疑的人，就是我。
因为，WiFi的管理员权限，是他亲手给我的。
03
张建明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打来。
手机在办公桌上持续震动，屏幕上闪烁着他那张我无比厌恶的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