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她第一次，把“喜欢”两个字说出口。话一说完，两人都愣住了。客厅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，却照不进两人之间的僵局。
顾砚辞的手慢慢松开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，眼神里满是自嘲。他一直以为，自己的自卑藏得很好，却没想到，还是在她面前暴露无遗。他以为她拒绝的是钱，其实是他自己在害怕——害怕她觉得，一个聋哑人只能用金钱来维系感情，害怕自己配不上她的真诚。
他拿起平板，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很久，才弹出一行字：“对不起，是我想多了。如果你需要帮忙，随时跟我说，别自己扛着。”
林芝看着那行字，心里又酸又疼。她知道，顾砚辞不是在生气，是在否定自己。她想解释，想告诉他“你很好，一点都不差”，可话到嘴边，却变成了沉默——她自己也怕，怕这份跨越阶层和无声的喜欢，终究抵不过现实的压力。
那天的课没上成。林芝提前走了，顾砚辞没拦她，只是让司机送她到医院门口。车窗外，顾砚辞站在路边，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，却没再靠近。
林芝走进医院，看着母亲苍白的脸，突然觉得无比无力。她蹲在走廊里，抱着膝盖哭了很久，直到手机弹出一条短信——是社区发来的，说她申请的医疗救助批下来了，加上她兼职攒的钱，刚好够手术费。
她猛地站起来，想立刻告诉顾砚辞这个好消息，可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很久，还是放下了。她想起顾砚辞眼底的自卑，想起林婉的质疑，想起家人的顾虑——或许，他们之间，真的需要再等等。
而此刻的别墅里，顾砚辞坐在画室里，面前放着一张白纸。他拿起笔，想画下林芝哭红的眼睛，却怎么也画不好。指尖的笔抖了又抖，最终还是放下了。他拿起平板，翻到林芝的联系方式，却始终没敢按下通话键——他怕自己的“不配得”，会耽误她的人生。
无声的误解，像一层薄纱，轻轻隔开了两颗刚刚靠近的心。第六章：聚会的羞辱，他的退缩
顾砚辞的平板弹出消息时，林芝正在教他读“晚安”的唇形。屏幕上是发小周明的消息：“生日派对必须来！把你那个家教老师也带上，让我们见见是谁能让你破天荒学说话。”
顾砚辞盯着消息看了几秒，转头看向林芝，指尖在平板上敲得飞快：“明天周明生日，一起去？想让他们认识你。”他的眼神带着期待，像个等着被肯定的孩子。林芝犹豫了一下——她知道顾砚辞的圈子和自己不一样，却还是点了头，她想陪他面对。
第二天傍晚，周明家的别墅灯火通明，院子里摆满了香槟和甜品，来的人非富即贵，穿着精致的礼服，谈笑风生。林芝穿着唯一一件稍微正式的白色连衣裙，站在顾砚辞身边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顾砚辞察觉到她的局促，悄悄牵住她的手，指尖轻轻捏了捏，像是在安慰。他给周明介绍：“这是林芝，我的老师。”周明笑着打招呼，眼神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，没多说什么。
可没一会儿，麻烦就来了。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端着香槟走过来，其中一个看向林芝，语气轻佻：“顾少，这位就是教你说话的老师啊？长得挺漂亮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跟你‘沟通’明白——毕竟你也听不见，她说什么你也不知道，多没意思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