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,赵宏随后调出的一张现场照片——她坠楼的姿势,双臂无力地伸展,头朝下,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。
这姿势,和我在游戏中为NPC设置的死亡动画,一模一样。
当天下午,我的剧本杀店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。
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,叫苏晚。
她没有半句废话,自我介绍是警方请来的民俗顾问,专门研究地方志里的异常记载。
她将一杯热茶推到我面前,目光却有些锐利:“你在剧本里引用的‘提线木偶师’传说,原型源自民国时期的一场灭门惨案。”
她语速平稳,却字字惊心:“那家人姓陈,祖宅建在一座更古老的祭坛之上。传说他们家每一代都会出一个疯子,或者离奇失踪。你……是不是也姓陈?”
我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,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,我却感觉不到疼。
我没有回答。
苏晚似乎料到了我的反应,从随身的布包里抽出一份泛黄的手抄本残页,推到我面前。
纸页上画着几个跪拜的人形,他们的头顶都垂下无数细线,一直连接到虚空中一团巨大的影子。
旁边,是四个墨迹几乎淡去的字:“献魂归偶”。
“这不是模仿杀人。”
她盯着我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:“这是仪式。一场被你的剧本重新激活的仪式。而你,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完整流程的人。”
3
当晚我像疯一样翻遍了父亲遗物。
在一个积满灰尘的旧相册夹层里,我找到了一张已经褪色发黄的黑白照片。
照片上,一群穿着长衫、面容模糊人正围着一座古朴的木雕神龛。
神龛中央,立着一个高逾两米的巨大木偶。
看清木偶面部的瞬间,我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——那张脸,竟与我有七分相似。
我颤抖着将照片翻过来,背面是一行用毛笔写下的小字:“戊辰年封印,若启,则百傀行世。”
落款的日期,正是我出生的那一年。
就在这时,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,是苏晚。
她的声音不再镇定,带着一丝急促和惊惶:“赵队刚接到报案,城西的废弃大剧院里,发现了第三具……木偶。这一次,是真人大小的,穿着昨晚游戏中‘审判官’角色的戏服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怕惊动什么:“而那个角色……是你设计来代表‘执笔者’,代表你自己的象征。”
我“啪”的一声合上相册。
剧本还没写完,死亡却已经开始按章节上演。
我终于明白,我不是警方的嫌疑人——我是这场血腥仪式的钥匙。
我走到窗前,手中死死捏着那张照片。
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一场无法逃脱的宿命,那我耗尽心血写下的剧本,究竟是我的创作,还是……我被唤醒的记忆?
我决定不再等待下一个死者出现。
剧本的脉络在我脑中清晰无比,第三幕,“审判官”死后,凶手会彻底撕下伪装,公开向故事的缔造者——“执笔者”,也就是我,发起终极挑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