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越来越近。五米…三米…陈烬甚至能闻到周赫身上飘来的烟味和酒气，混合着高档古龙水的味道。这味道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就是现在！
陈烬猛地加速，几步就窜到周赫身后。脚步声终于惊动了周赫，他愕然回头，嘴里还叼着烟，脸上带着醉酒的茫然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。
“谁……”
“谁”字刚出口一半，陈烬手里的扳手已经带着风声，用尽全身力气，狠狠地、精准地砸了下去！
目标不是头，不是要害。
是膝盖。
“咔嚓！”
一声令人牙酸的、极其清脆的骨裂声，在寂静的雨巷里骤然爆开！清晰得盖过了淅沥的雨声。
“呃啊——！！！”
周赫的惨叫声撕心裂肺，像被掐住脖子的野兽。他嘴里叼着的烟飞了出去，在湿漉漉的地上溅起几点火星，瞬间熄灭。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，猛地向前扑倒，重重摔在冰冷肮脏的积水里。剧痛让他瞬间蜷缩成一团，双手死死抱住自己那条扭曲变形的右腿，身体筛糠般抖动着，发出不成调的、痛苦的嗬嗬声。
陈烬站在他面前，居高临下。雨水顺着他的头发、脸颊往下淌。他微微喘着气，胸口起伏。手里的扳手还在往下滴着水，混合着一点不易察觉的、更深的颜色。他看着在泥水里翻滚哀嚎的周赫，看着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、曾经写满优越感的脸。
他舔了舔流到唇边的雨水，舌尖再次尝到那股浓烈的铁锈味。这一次，似乎还混了点别的，腥的。
他无声地咧开嘴，那个扭曲的笑容再次浮现，在昏暗的光线下，显得格外狰狞。
第四章
周赫的惨叫还在巷子里回荡，像濒死野兽的哀鸣，刺得人耳膜生疼。陈烬胸膛剧烈起伏，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，却浇不灭心头那团烧了太久的毒火。他看着周赫在泥水里抽搐，像看一条被踩烂的虫子。手里的扳手沉甸甸的，尖端还沾着点暗红，被雨水迅速冲淡。
还不够。
远远不够。
他往前踏了一步，泥水溅起。冰冷的杀意取代了最初的狂暴，凝结成更实质的东西。他举起扳手，对准周赫另一条完好的腿，或者，是那颗在泥泞中徒劳扭动的头颅。手臂的肌肉贲张，力量在冰冷的金属上凝聚。
“陈烬——！！！”
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，像一把生锈的剪刀，猛地撕裂了雨幕和惨叫声。
陈烬的动作僵在半空。他猛地扭头。
巷口，昏黄的光晕下，站着林晚。她没打伞，浑身湿透，单薄的裙子紧紧贴在身上，勾勒出瑟瑟发抖的轮廓。她脸色惨白得像鬼，眼睛瞪得极大，里面是纯粹的、无法置信的惊恐。她显然是一路跑来的，胸口剧烈起伏，大口喘着气，雨水和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横流。
她看到了泥水里的周赫，看到了他扭曲的腿，看到了陈烬手里高高举起的、滴着水的扳手。
“啊——！”又是一声短促的尖叫，林晚像疯了一样冲进巷子，高跟鞋在湿滑的地面崴了一下，她踉跄着扑到周赫身边，完全不顾地上的泥泞和血污。
“周赫！周赫你怎么样？天啊！天啊！”她颤抖着手想去碰周赫那条变形的腿，又不敢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她猛地抬头，看向陈烬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、愤怒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绝望。“陈烬！你疯了！你他妈是不是疯了！你对他做了什么？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