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。我看向同桌，她写得很认真，嘴角甚至带着微笑。
她的试卷上，血红色的字迹在慢慢变深，像有新鲜的血在渗出来。
“怎么写？”我忍不住问她，声音都变调了。
她头也不抬地说：“说实话。”
“说实话？”
“对，”她的声音很轻，“写你看到的，听到的，想到的。别撒谎，不然……”她顿了顿，“试卷会不高兴的。”
我想起那个掉在地上的男生，想起“红裙子”，想起昨晚抓门的声音。我咬了咬牙，开始写。
写没脸的数学老师，看不懂的同学，写抓门的声音，写红裙子。我写得很快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逼着我写，笔尖划破了试卷，留下深深的痕迹。
交卷的时候，我看到讲台上堆着一摞试卷，有几张在冒烟，黑色的烟，带着焦臭味。
王老师站在讲台旁边，面无表情地收卷，他的眼镜反射着光，看不清眼睛。
考完试，我去厕所。厕所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味道。隔间的门都是开着的，只有最里面的一间关着。
我刚想走进去，就听到隔间里传来哭声，是个女生的声音，哭得很伤心。
“同学，你没事吧？”我忍不住问。
哭声停了。几秒钟后，一个很低的声音说：“能帮我递点纸吗？我忘了带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，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，递到隔间门底下的缝隙里。
“谢谢你，”那个声音说，“你能陪我说说话吗？我一个人害怕。”
“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不知道为什么，我觉得很不对劲，只想赶紧离开。
“别走嘛，”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尖，“我看到你了，你在考试里写我了，对不对？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，转身就跑。跑出厕所的时候，我好像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冷笑，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后背。
周末不能回家，学校是封闭式管理。
周六下午，我在图书馆看书。图书馆里很静，只有翻书的声音。
书架很高，一直顶到天花板，上面摆满了书，书脊大多是黑色的，看起来很旧。
我随便抽了一本，翻开一看，里面全是空白页。再抽一本，还是空白的。
直到我抽到最里面的一本，封面上没有字，翻开后，里面用黑色的墨水写着几行字：
“1.晚上十点后，不要在走廊里走。
2. 食堂的肉包子不要吃。
3. 看到穿红色裙子的人，立刻闭上眼睛数到十。
4. 考试时，一定要说实话。
5. 不要接厕所隔间里递出来的任何东西。
6. 宿舍的镜子在午夜十二点后会变成窗户。
7. 永远不要试图逃离学校。”
字迹很潦草，像是用颤抖的手写下的。我刚把这几行字看完，书突然开始发烫，烫得我赶紧扔在地上。
它在地板上打了个滚，然后“嗖”地一下钻进了书架底下，不见了。
我吓得腿都软了，扶着书架才站稳。原来这里真的有规则，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，都是因为有人打破了规则。
晚上回宿舍，我把看到的规则告诉了舍长和另外两个室友。舍长的脸色很难看：“你不该看那本书的。知道太多，有时候不是好事。”
“为什么会有这些规则？”我问。
